不帮忙,趴在水族馆的玻璃墙上看笑话:“当初你不是因为生活无聊才惹出这么些乱子的吗?可我现在看你为人做事,不过是在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罢了,这才是最无聊的。完喽,完喽,我们要变成无聊的人了!我身上到处痒!”银霁反驳:“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全都不能构成我放过余弦的充要条件。你看,扬子江龙王这回站在他们那边,这是针对我的绥靖政策!你还笑我,你自己甘心吗!”她心里很清楚,余弦脸皮厚、信徒多,想让他身败名裂哪有这么容易?可是雷成凤厉害的妈妈躲在车里哭,这样的场面谁来赔?江月年走进校门时,有些紧张地握着书包带子,她素有这个习惯。旁边跟着的是金城武,他对女朋友快要做手术的事有什么看法?不太清楚,两个人的后脑勺都看不出沉重。期盼了好久的班级活动就在今晚了,上午第二节课,数学老师公布了昨天的小测成绩,脸上阴云密布。下课后,刘心窈拿着卷子去了一趟(19)班,很快苦着脸回来了:“展翼他们都考蛮高,真不怪题出偏了。”气氛更加凝重。还是方同学在课间cao的间隙狂奔着去了趟办公室,回来后气喘吁吁、喜气洋洋地向全班汇报:“前天的物理考试,我们班平均分排全年级第三”。同学们的精神为之一振,只有韩笑在抱头自责:“是我拖后腿了,我会切腹谢罪的!”可是到了中午,她就忘掉这一切,高高兴兴地去找伙伴们排练了——因为晚自习各班都有圣诞活动,今天的排练挪到了中午放学后。由此可见,谁都不会像银霁一样,把全部注意力长久地集中在某种单一情绪中。无论是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毫无自控力地沉迷进去,久而久之都陷入狂热,进而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狂喜、狂怒伤身,还是日常一点好;佛家讲求圆满、道家奉行至人无己,最好的道德都不是攀到顶峰,而是回归“中间”。“中午就有人送饭啊?”酸溜溜的目光投向元皓牗手上的——不是保温桶,是外卖盒。“老表家的藕汤?真有你的。”元皓牗今天穿着绝望的直筒黑羽绒服,领口比较高,围巾都省下了。他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悲,把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外卖往桌上一墩:“说是买了100块钱的,太多了,大家来分掉吧。”留在教室里的饿狼们扑将上去。一口热滚滚的藕汤并不能缓解黄思诚口中的酸味:“你终于还是吃上这口软饭了?那你之前在犟个什么劲?”另有一位知情者纠正他:“不是‘那位’的软饭。”“哦?”酸味到了极致竟会变成敬佩,“行情真好!”银霁站得近,她今天很忙,避开人的丛林,在走廊上吞掉早上剩下的面包,匆匆赶往了乐团。奇怪的是,当她推门而入时,偌大的阶梯教室只有一个人在。cao场和篮球场空间更大,中午放学后,闲杂人等难以聚集,位置上离食堂也近,想来这才是根本原因。余弦独自坐在三角钢琴前,跳动的手指弹奏着一首名叫“踩到猫儿”的练习曲。他颇有兴致地给两句简单的主旋律迭上各式各样的和弦,再根据色彩变换速度,把一首儿歌变成了地狱中没有尽头的阶梯,回环往复着把人引向深渊。“你来啦?吃过吗?”干燥的余弦扬起笑脸,看着银霁走下台阶,仿佛昨天的记忆全被清空了。既然他都能办到,银霁也可以。两个人合奏的“he’sapirate”熟练到挑不出任何错处,一曲完毕,银霁却叹息着:“太干了。”余弦偏过头看看她,递来一瓶矿泉水。“不是说我口渴了。”银霁用两个手指敲着“dodo”,显出一副很无奈又烦躁的样子,“你跟老师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表演时要怎么收音?在户外谈不上什么混响,而且学校的话筒质量e……大型场合的演出都是钢琴壳子里面套电钢,我们没壳子,也不插电,到时候话筒怎么摆?响度要是不均匀,效果肯定受影响,几千号人呢,坐在后排都不一定听得到。”“确实是个问题。那你说该怎么办呢?”余弦把双眼笑成弯月状,语气里满是鼓励。把情绪放在中间的银霁进行了日常的建言献策:“不如来点交响铺底吧?我认识懂编曲的人,请他做个progra,前面再加几小节引子,开头也不会那么突兀;元旦那天让后台分出一个音响播放伴奏,就算收音问题不能治本,大家图的就是一个气氛,整体效果起码比纯不插电好一点。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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