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额头,道:“你想说什么?”新月仍然跪着,头贴着地,声音嗡嗡的带着哭腔:“回太后,奴才自认有错,所以害得雁姬和努达海和离,害得努达海一家痛苦,害得皇室蒙羞。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全都认了,太后要打要罚,奴才也全都受着。但是,这事真的和努达海无关,一切都是因为奴才勾引了他,引诱了他,他才犯下这等错误。所以,如果您要处罚,就全冲着奴才来吧,求您饶过努达海吧!”太后听到这里,已然大怒:“糊涂!你既已知错,怎还句句不离那努达海?”新月这时抬起了头,眼睛已哭得红通通的,但仍然含着泪恳切的看着太后道:“太后明鉴,奴才知道爱上努达海是奴才的错,如今已然不敢再去争取,只能将一腔爱意藏于心底。只是自努达海救了奴才一命开始,奴才的心就放在他身上,再也拿不回来了。奴才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他,就是嫁了人,心也没法再给别的人了。奴才也知道太后是疼爱奴才,才为奴才指婚,奴才也愿成婚以谢太后恩宠。只是,只是,请太后饶了努达海吧!那夔东十三家军骁勇善战,努达海他去了会粉身碎骨的。奴才的命是努达海救的,不想他最后却因为奴才而被毁掉,自从阿玛和哥哥们战死之后,奴才再也不愿看到深爱的人死在战场上。所以,求太后!求您不要惩罚努达海了!”新月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深情并茂,泪如雨下,却没注意到太后已然被气得死死得攥紧的手中的茶杯。待得她终于说完,太后才咬牙切齿道:“你说完了?”新月终于听出了太后声音里的怒意,泪水稍稍止住,略带惊吓的点点头。“好!”太后大声道“很好!哀家还以为你想通了呢,却原来不过是要骗骗哀家,好让哀家答应你的要求!你还真是深情不悔啊!这朝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戴罪之身妄议了?你胆子可真不小!”新月听到这里,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了,连忙俯下身去:“奴才不敢!”“你不敢?”太后气得把手里的茶杯一把摔到地上,继续喝道“哀家看,你是没什么不敢的吧!好好的一个和硕格格,干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就是汉人百姓家的女子,也比你强百倍千倍!”新月被太后的震怒吓得瑟瑟发抖,低垂着不敢发言。太后发了好一会脾气,才终于平息下来,盯着新月道:“新月,你给哀家听着,从今儿起,你每日辰时就到雨华阁抄经,到掌灯为止。什么时候你真正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你那儿老实待着待嫁!”新月被惊住了,再次俯下身去,恳求着:“太后”太后却完全不听她的,又对苏麻喇姑道:“苏麻,你去查清是谁把努达海的事儿告诉新月格格的,给哀家狠狠的办!”苏麻恭谨点头:“奴婢遵命。”新月听到这里,终于吓得双目圆睁,花容失色了,连忙一下下的叩头道:“太后恕罪,求您放过那些宫女吧”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苏麻,把她给哀家拉出去。顺便告诉那些宫女太监,还有这六宫的妃嫔,谁也不许干扰新月格格抄经书!”哭哭啼啼的新月终于被拉了出去,太后坐在主座上渐渐平息怒火。凌雁自然不敢惊扰,只是看着太后独坐饮茶的样子,仿佛有些颓然。过了好一会,太后才终于看向凌雁:“你的经书抄完了?”凌雁回话:“回太后,是的。”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当初罚你,倒还真是有些气你,还有那硕塞和索额图。哀家一番苦心才压下的事情,被你们一个计策就抖落了出来,把哀家气得不轻。”听到这,凌雁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太后仍然继续道:“不过直至今日哀家才明白,这事原怪不了你们,就新月这般胆大妄为,就是哀家指了婚,她也不定又能干出什么来。幸亏她事情败露,哀家才把她接回了宫里,现在严加看管,才能杜绝再有令皇家更失体面的事情发生。”凌雁无从回答,只得道:“太后圣明。”太后瞧着凌雁谨慎得样子,略有不悦:“行了,哀家知道你今日瞧这一场戏也提心吊胆的,就算留你和哀家说话也说不舒坦,你就先回吧。你那儿子婚礼的事儿,硕塞同我讲了,到时让娴语和岚烟带你去就行了,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谅那老太太也无话可说。”凌雁闻听此言大喜,连忙叩谢太后,跪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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