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这茶分明只是温热,方才那茶定是被陆长依催热了。“多谢陆姑娘提醒,真是好烫!”她冷笑,心知陆长依内力不弱,不想与她硬碰。只是,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何苦要进去深深似海的皇宫?床上的叶丹砂被刚才的响声惊醒,扭头看了看桌旁的两人,不禁提醒:“夜已深,婉鱼妹妹和陆姑娘还不休息吗?”谢婉鱼转身向自己的床走去,兀自解着外衫道:“叶姐姐说的是,夜已深,婉鱼要休息了。陆姑娘若是不困,那么劳烦姑娘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盏,多谢!”陆长依仍旧坐在桌旁,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疑惑不已。方才一番试探,可知谢婉鱼确实不会武功,又或许,是她藏得够深。窗外皎月,已下柳梢,夜风漫进房中,摇曳了烛火。陆长依起身走至窗边,俯望庭院,那人尚且坐在院中石桌旁。一身素衣与月光交融,可见几分凄凉。她伸手关上窗,房中静谧无声。此一行也不知是对是错,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进宫而已。这也好,至少能让她多见那人几眼。谢婉鱼睡得极好,醒时已是天明。叶丹砂正坐在梳妆台前挽发,却不见陆长依身影。地上那些碎盏,已被人收拾干净,只是桌上又挑了一只茶杯。谢婉鱼坐起身,揉了揉眼问叶丹砂:“一大早,怎么不见陆姑娘?”说着拍了拍脸,然后下床穿衣。“陆姑娘已下楼用膳去了,妹妹你也快些收拾,用完早膳便要启程了。”叶丹砂回头看她,盈盈一笑。谢婉鱼点头,简略收拾了一下,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叶姐姐,你知不知道陆姑娘是哪家千金?”“问这做什么?”叶丹砂起身,理了理裙衫:“陆姑娘是礼部尚书陆大人的千金,你且少惹她。”“礼部尚书?原来如此!”她浅笑,品着香茗。既然是礼部尚书之女,怎么还身怀绝技?“妹妹可收拾好了?咱们下楼去吧!”“哦,好。”放下茶盏,谢婉鱼起身跟着叶丹砂步出门外。“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上车之前,谢婉鱼叹了一句。还是与陆长依同车,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好在叶丹砂一路上陪她闲话家常。原来她是温州县令的二千金,母亲原是一名歌女,在府中地位低微。此番选秀,其父见她美貌,便不顾她意愿将她送入皇宫。难怪她一路愁绪万千,原来又是一名无辜女子。谢婉鱼道:“这天下间最可怜不过女子,无权无势无名无份,姐姐也别太伤心。”“此话怎讲?这一进宫,倘若被皇上赏识,赐位封妃,不是好事么?女子怎么无权无势了?当今皇后不是有权有势有名有份的女子吗?”另一名秀女插嘴,听其话意倒是对皇宫十分向往。谢婉鱼正欲回话,却被人抢了先:“三千秀女入宫,皇上怎会一一面见。幸者封妃赐位,不幸者空老红颜。”说话的便是陆长依。原来,这些道理她全懂。“宫中岂是是非之地,历代君王的宫廷不知冤死了多少红颜。”叶丹砂叹息,目光又转凄凉。
车内静了下来,谢婉鱼打量着几人的脸色,恍然觉得车外少了几分喧哗。她掀帘看去,青山白雾,着实美妙。清晨的一米阳光照进她眸中,仿佛还能嗅到野梨花的芳香。叶丹砂的黛眉舒展开去,半合着眼帘,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原来已行到郊外,难怪突然这么安静。“这里的山可真高!都伸进云雾里去了。”谢婉鱼赞叹,目光一刻不离那一座座高山。细数下来,竟有十二座之多。“这些山都长得十分相像,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另一人搭腔。陆长依也往外看了一眼,这里的山到真有几分诡异。前方,依旧是洛新凡为首。行在五尺大道上,走在天地山水之间,自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都说这条道上多山贼,可这一路行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看见。车队拐过一个弯道,便再难前进。大道被大石堵住了去路,人倒是能从缝隙间穿过,马车就难了。洛新凡眺望前方,只见那缝隙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不过是一个背影,却让洛新凡起了警惕之心。“前面是何人?挡在路间是为何?”说话间,洛新凡已握住了长剑。那白衣的男子回过头来,目光悠远,却无人看得清。他带着一张银色面具,负手而立。径直看向那十一辆马车,唇角轻扬。谢婉鱼她们安静的呆在马车里,只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势浩大,看样子来人不少。她偷看了陆长依一眼,见她神色无异,也学着她闭眼养神。洛新凡好歹也是允岱王朝一名勇将,应该能保她们周全。白衣的男子向前迈了十几步,步步轻缓,悠哉的样子仿佛散步一般。直到行至洛新凡马前,被一方长剑拦住了去路。马上的人挑起了眉头,语气不悦的道:“此路不通,还望阁下绕道而行。”面具男子轻笑出声:“洛将军,在下是来找人的。”这人一语点破洛新凡的身份,倒是让他不由一惊:“这里可没有阁下要找的人。”“在下要找的人在马车里。”面具男子轻轻扬手,拨开颈间那柄长剑,转而又被数把利剑围了起来。“阁下真会说笑!”洛新凡收剑回鞘:“这马车里都是今年春季秀女,怎么可能会有阁下要找的人?”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石缝那边,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批人马。这下到让他腹背受敌,进退两难。面具男子抬手,捋着肩头长发,目光掠过众将士看向那十一辆马车,尔后一笑:“洛将军有所不知,在下要找的正是这十一辆马车的秀女。”“你放肆!”洛新凡大喝:“秀女乃是进宫侍候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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