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死寂冰冷虚无
加奈蜷缩着抱紧自己,双眼紧闭,表情痛苦,面色苍白。
主宰掌控绝对臣服
轻柔的意志环绕着他,如云如纱,飘荡在加奈的身周,像是他旧时记忆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已经忘记了面容的女人将他抱在怀里,声音沙哑温柔。
她说,祂说。
【你就是它们的母亲。】
温柔的旋律沁入体表,引起共鸣,加奈被那眷恋的声音蛊惑,忘记了抵抗,也忘记了自己。他的意识自混沌深海中升起,拔高向无垠星空。由群体意志组成的庞大暗影温顺地向他俯首,他对其投下注视的一瞥,目之所及即为意志所达。
掌控喜怒,主宰生死,至高无上。
一个个微小的意志在黑暗的星海中散发着萤火的微光,依恋地贴向那修长白皙的手掌,他将这张网攥在掌心。
凝视良久,加奈古怪地笑了。
啊,是的。
他就是它们的母亲。
————
联邦·伽玛星
“叮—叮叮——”
预先设置好闹钟的个人终端响起轻松欢快的旋律,尽职尽责地提醒主人到了该起床的时间。
“叮叮—叮叮—”
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的尤利安奇怪地看了眼合租室友紧闭的房门,这件公寓的隔音并不好,透过那扇年代感十足的木门,他甚至能隐约听到室友始终没有停下的起床铃声。
真奇怪,他想,虽然他和这位室友的交情不深,但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会赖床的性格,已经快到往常出门的时间的时间,卧室方向却迟迟没有传来响动,这让尤利安有些疑惑。
踌躇再三,洗漱完毕的他刚想上去敲敲门询问对方是否身体不适需要帮助,对方响了一早上的铃声却在这时戛然而止。
他的室友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尤利安有些尴尬地放下悬在空中的手准备敲门的手,讪讪地看向自己的室友:“我看你一直没起床,有点担心你”
他记得他的名字是加奈,他
运转到一半的思路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打断,尤利安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看向他的加奈,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室友此刻看上去脸色糟糕得吓人,美丽的脸上毫无血色,冷汗打湿自己的银灰色长卷发,神情中透露着一股掩盖不住的倦怠,瘦削的身影显得如此脆弱无助。
但他的眼神,他看向尤利安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冷淡,带着陌生的审视和冰冷锋锐的评估。危险的气息悄然笼罩降临,尤利安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的颤抖,他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他的本能早于理智发出尖叫,不知源头的恐惧摧毁了他对于恐惧的认识,只留下一片无知无觉的空白。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那道居高临下的视线主动移开,无形的危险触须不知何时消失,警报解除,尤利安听见加奈温和轻柔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呼吸:“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苍白美丽的青年对他露出了清浅的笑,再次看过去,那双银灰色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无害的平静,加奈对他点头示意,越过尤利安向外走去。
尤利安像是一台生锈僵硬的机器,遵循着习惯穿戴整齐,拿上包出门,等到他进到公共交通工具,被拥挤的人潮包裹的时候,他才从这个奇怪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胀痛的大脑慢半拍重新开始思考。
他记得自己的室友叫加奈,是个温和内向的性格,本地人,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和他合租两年的尤利安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每天出门回家时擦肩而过的那个身影。
以前的加奈长什么样呢?
尤利安一滞。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位名叫加奈的室友的模样。
最初睁开眼时,加奈只感到恍若隔世。
他躺在温暖干燥的床上,耳边是喋喋不休播放闹钟铃声的通讯终端,日光透过遮光效果并不好的窗帘照亮这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呈现着灰蒙蒙的光感。
他怔怔地举起自己的手,这双手不再是记忆里完美到虚伪的细腻白皙,右手食指与中指留着常年握笔产生的薄茧,虎口能够摸到幼时意外留下的浅疤。
手掌虚虚地张开合拢,作出抓握的动作,反复几次后,加奈才感受到最身体的掌控。他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退化的记忆未回忆起如何行走,他踉跄着摔倒在坚硬的地板上,磕得生疼,但加奈恍若未觉,只是伸出手。
“唰———”
涌入的强光刺痛加奈的双眼,生理性的泪光模糊视线。他看到久违的蓝色天空,远方的伫立的高耸建筑,流线型地标景观投影在这片城市上空。他听到声音,属于人的声音,笑声、哭声、交谈声、争吵声,顺着空气的媒介,依托声带的振动,被溢散的意识捕捉,呈现到他的面前。
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加奈跪坐在地上,掌心贴着冰冷的墙面,额头抵着透明的橱窗,半透明的晶状体倒映出他模糊的模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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