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旭猛地站起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先给他拍背还是给他递茶,楚玉琅朝着他伸手,他下意识就把手里的茶杯递了出去,才想起来这杯水被他喝过了,刚想开口,又想起来,这本来就是玉琅哥的水,只是玉琅哥给他喝了。
于是他又闭了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提出来的大事,若是他真的说这个,只会让人觉得他大惊小怪。
一口热茶润过喉咙,把不舒适的痒意都压了下去,楚玉琅再抬起头时,脸上多了一份红润,但是并不是健康的,被他那双湿润了些但是依旧平和的眼睛看着时,王青旭终于作出反应,他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又倒了杯茶,轻声问:“玉琅哥,你好些了吗?”
楚玉琅颔首:“我好多了,你也坐着吧,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别害怕。”
王青旭“嗯”了声,沉默地坐下了。
“抱歉,把你吓到了。”
王青旭连忙摇头:“没有的事,玉琅哥,你别多想,我只是……”
门外沉稳的脚步声让他剩下的话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头,楚玉琅唤着“仲安”,他也回头看,看见大哥稳稳端着两碗药进来了,不自觉就站起来,十分拘束地喊了声“大哥”。
王青旭向来害怕他这个大哥,王仲安长得凶,更别说他平素里板着一张脸,实在叫人难以亲近,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其二,王仲安似乎并没有要做到兄友弟恭的想法,对于这个弟弟的任何事都不怎么热衷,这也是当初他跟着他们爹干事的重要原因,而且因为这个,他看起来更加难以接近了,即使他是自己的亲大哥,王青旭看见他也是心里发怵。
再就是时间问题,小时他同王仲安相处的时日就不多,更别说中间又分别这么多年的时间,他根本感受不到兄弟情谊,就算是前不久王仲安才帮他解决了大麻烦,他也依旧很难对他有亲近的感觉。
九年前,他们爹在山上打猎时意外身亡,死讯传出了村子,他们叔叔不远万里赶回来,只看见他面目全非的尸体,当即悔恨交加,在棺木前哭得难以自持,道是无比后悔没有早日将哥哥接去江南。
他们兄弟二人小时遭遇饥荒,父母双亡,只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过得十分艰难,只能靠打猎换取钱财,磕磕绊绊好几年,日子终于好起来了,哥哥也娶了媳妇,弟弟便跟着路过的商队一起离开了小村庄,离开前他曾劝导哥哥与他一同出去讨生计,总比打猎来得安全,可是哥哥拒绝了,村子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他的根,何况他的妻子也未必经得起路途颠簸。
妻子生了第二个儿子后,弟弟在外面发达了,写信回来让他带着嫂子一起去江南那个好地方享福,可是彼时妻子的身子骨就已经不大好了,她幼时过的艰苦,家里脏活累活都是她在干,年纪轻轻身体就垮了,虽说嫁给他后除了生孩子她就没受过苦,但生孩子这件事本就伤身体,她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
在生了第一个孩子以后,王青旭他爹就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可是妻子坚持要生,她知晓自己不能陪伴丈夫太多时日,便想给他留一双儿女作个想念,不过第二胎照旧是个儿子。
在王青旭三岁那年,他娘便撒手人寰,办完葬礼后他爹消沉多日,又上了山。
此后两年,都是王仲安在照顾弟弟,只是王青旭对此早已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他五岁时王仲安便对跟着爹上山打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爹死后,叔叔回来操办丧事,并且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跟着他一起去江南,王仲安不愿意,说是要继承他爹的手艺,叔叔说他跟他爹一样犟,并不想他走上哥哥的老路,可王仲安也确实犟得很,留在了村子里,只王青旭跟着叔叔阔别了这里和这里的人。
他走时才十三岁,只是个半大少年,回来后许多人都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到了江南后,他像一棵青竹猛地开始蹿个子,脸也长开了,从以前的那个活泼皮猴变成了安静的性子,变化十分的大,就连他亲大哥在第一眼看见他时都险些没认出来这是自己弟弟。
他回来后住进了原来的房子,第一时间没找到王仲安,听邻里讲他又上山了并且已经不在这里住了以后,也歇了找他的心思,开始挨家挨户认人送礼,但人还没认完,他就遇上麻烦了。
村头的一家素来是大家避之不及的地痞无赖,经常借钱不还,喝酒赖账,他们家的儿子小时候便喜欢挑衅王青旭,经常嘲笑他是没人要的孩子,还撺掇过其他孩子孤立他欺负他,不过都没成功,他和他的赖皮爹被楚婶骂了个狗血淋头,此后见了王青旭和楚玉琅一家都绕着走。
时隔多年,王青旭几乎要将他们忘记了,当他提着东西好端端走在大路上却被人撞了一下甚至连手里的东西都掉了时,他忍着脾气没发火,可是那人却得寸进尺,叫嚣着王青旭撞了自己,撒泼要他赔偿。
和叔叔在江南生活的那些年,他从未再见过这般蛮横不讲理之人,一时语塞,让那人以为他胆怯了,更是无耻地说着恶心人的话。
王青旭试图讲理,说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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