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泽总觉得刚才那一刻他似乎在等什么,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终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翻身坐起,在包裹里拿出瓷瓶,坐到池方身边。
池方转头瞧他,温廷泽掀开他的被子道:“差点忘了。”
他擦洗之后还是有些酒气,伸手拍拍池方的屁股道:“自己把衣服掀起来。”
池方没有挣扎,默默掀起衣服,侧趴在床上,后腰的瘀血散了许多,温廷泽化开药粉替他抹上,烛火下池方的眼睛清亮,现在的伤痛已经不至于让他难受,药香又带起了船舱里的记忆。
“宫里的东西就是好使。”
温廷泽边抹边说,擦完药找来一块帕子盖着道。
“抹得少干得快,先挡一挡吧。”
他替人放下衣服盖好被子,回到自己的床榻。
擦药像一剂安神散,让池方心绪平静,又有些痒意。
温廷泽睡回自己榻上,二人一时无话,但也都知道对方没有睡。温廷泽翻了个身,在黑暗里看着池方的侧脸问道。
“那个时候,你去了哪里?”
池方没有动,问道:“何时?”
“三年期满。”
跟着温廷泽的三年期满,池方顿了顿,道:“没有去哪。”
“别撒谎。”
池方轻轻吸气,“去看了一些以前的朋友,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温廷泽沉默片刻。
“他们好吗?”
“好。”
“那就好。”
他们一问一答,夜色看似平静,池方却觉得有一股暗流向自己袭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
对于这个问题,池方像是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建功立业,娶妻生子。”
许久以前温廷泽问他,他也这么说,温廷泽听了只是笑笑,没有多问,池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此刻他说完,自己先皱眉,拉起被子把半张脸埋了进去。
温廷泽长久没有了声响,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池方在许久之后转头去看,发现他已经背对着自己呼吸匀称,大概是睡着了吧。
池方却睡不着,他盯着天花板,直到外面的虫鸣都轻了,他才小心翼翼坐起,走到温廷泽身边轻声喊他。
“温廷泽?”
温廷泽没有回应,是陷入了熟睡,池方应该放心,可最真实的反应却是失落,他套上外衫,轻手轻脚推开门离开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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