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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Ⅱ/ 血!血!血!(2 / 7)

起作用。”玛莲娜刻意隐去了宾语,只留下个介词作为神秘的提醒。

“克莱采本该难过的,是不是?”雷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逐渐明亮的黑暗中响起,却很快被玛姬反驳了,“他感情倒并不很丰富。”

“过去的毕竟是过去了。“玛莲娜说。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德意志!我忘不掉我的巴黎,我的凡尔赛。还有——那么多法国人,他们就死在墙边。”玛姬强压下琥珀色眼睛中燃烧的怒火,语速飞快地说完,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又克制着恢复了平静。

阿廖沙沙便猜测她说的是普法战争,还有……所谓的巴黎公社。那她为什么要到德意志来呢。

“我们不该掺杂太多民族主义在身上。”卡尔提醒说。

“现在不是闲谈天的时候,”卢克说,“再不快些,我想,就凝固了。”

这些人说起话来都去前省后,像在打哑谜,阿廖沙正这么疑惑,却瞥见众人事先约定好一般从口袋里、或者提包里取出一支用蜡封着的玻璃管交给卡尔。

玻璃管里的暗色液体似乎很稠,在管子里懒洋洋地缓慢爬动着,充满了一种不可名状的不祥意味。

卡尔让埃里克拿来一个杯子,撬开蜡封,把不祥的暗色液体一管一管地倒了进去。他沉默不语,耐心地等待最后一根管子滴空。随后,他晃晃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最后他飞快利落地抽出手帕来那手法很像魔术师,觉得自己是把唇边并不存在的污渍都抹净了才总结一般开口,“时间已经很久了……”说着他翻开桌子上的德意志地图,细细分辨后用指尖在地图上的某一处与莱茵河相去甚远的地方轻轻敲击两下,灰蓝色的眼睛半眯起来,似乎陷入了久远而模糊的回忆。

“西里西亚……”

卡尔重复着这个地名,他的呢喃是那么渺远而迷惘,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感召,穿过莱茵河的血雾和千百年的尘埃在庞杂繁复的记忆中寻得一片栖身之所。

“——伦敦”

“里昂。”

余下的人也受了无名的感染,低声念出那个他们刻骨的地方。

“这就是我们死去的地方。”

什么?死?难道这是在做诗——不等阿廖沙把疑问抛出咽喉,卡尔已经狂热地站起来,引领着其他人都起来。随后他敲破了一支空玻璃管,把尖利的断端抵在手腕内侧。

“卡尔——不!”

“也是我们复生的地方。”

他说着,指尖下压;玻璃刺进血管,向右划开,在苍白的皮肤上做出一个血腥的注解。鲜血涌流,暗红的溪流向下延展,干流、支流,在手中花纹一般绘成一个艳丽繁绝的图腾。卡尔把胳膊伸出来,像是要为了什么人普施恩泽似的。

剩下的来宾眼睁睁目睹了卡尔划破自己的手腕,目光里骤然多敬畏的成分。

“血主。”

他们低低呼告着,一拥而上,虔诚地单膝下跪吮吸从裸露的伤口汩汩涌出的血液。阿廖沙睁大了眼清注视眼前这地狱图景一般的画面,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快,这骇人的伤口似乎是愈合了,受伤的痕迹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受过伤的手腕又是光洁如初,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卡尔擦净了干涸的血迹,那若无其事的神情让阿廖沙顿感后脊发凉。

“你……你的——手?!”

“对啦——宝贝、对啦,我不会有事。”

卡尔温和地笑着,锋利的犬齿发着森森白光。

“你是什么东西?”

四周传来压抑在喉咙里的窃笑,似乎是在笑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似的。

“哦,卡尔、哦,卡尔;你的里沙会爱你是他倒了血霉——”除埃里克之外的旁观者如鬼魅一般促狭地说笑。只有埃里克两道柳眉颦颦然,在替主人感到苦恼,“这下该怎么解释呢!主人?”

而卡尔只是望着阿廖沙笑,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惨无生机的冰川,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现在大概很明显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所谓的吸血鬼。”

阿廖沙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徒余轮机似的蜂鸣在空旷地回荡,超出认知预料的现实涌进来,应激的反射像是短路的电流表般短暂地报废了。

“那不是传说吗?”

“嗯——也许不是。传说,哦、传说,你我便是那传说的主角。”

“捣鬼!”阿廖沙不可置信地骂了一声。

“好了,阿廖沙,听我说吧。”卡尔说着,往阴影里倾了倾,躲开初升的太阳光。“过往的事与我讲过的传说相差无几,这不需质疑;我在失去你的数百年后还是回到了日耳曼的领地,安顿在莱茵一带,尽力让自己像一个正常的“人”。随后宗教盛行时期的人们认为吸血鬼畏惧阳光,惧怕银,无法跨越河流;但这只是人类偏听的谣言。我们乘船航行,佩戴银饰,甚至主动沐浴阳光——其实我们厌恶太阳,它让我们如芒在背;因为它有光,有热,就像火。一点火苗就能燎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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