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黎明的雾霭洒在水面上。
水手们已经起来活动,阿廖沙把手撑在围栏上,入神地凝视着远处的河面。
太阳正在慢慢升起,染得河水尽头红黄交错,像掺了科隆出产的工业染料的流动玻璃。
晨风袭来,阿廖沙还没睁眼,水手的制服帽挂着飘带像蓝白混杂的鸽子一样已经飞出去。
雪白的船型帽越过围栏,正在无可挽回地渐行渐远,向着水面飘行。
“啊呀——”
一只苍白,而细长的手从视线里旁逸斜出,轻轻地把它拉回来,一时间让人联想到魔术师手法灵活地变出白鸽的情景。
阿廖沙仰头,看到一个一袭黑衣的苍白青年,他铂金的头发颜色淡得发白,高耸的眉弓在眼窝里投下忧郁的阴影。而颜色和吃水线一模一样的眼睛却晴空似的微微反射出朦胧的光。
阿廖沙几乎怀疑这个挺拔阴郁的青年正是蓝松鸦彼得的船灵——水路上倒是经常有这样的传闻。因为他衣服上的银饰也能好和船漆对应起来起到点缀作用罢了,而且英俊精致得不成人形。
“……佩蒂?”
几乎是失礼地盯住这位年轻的绅士派头的先生看当然是绅士了,毕竟他的衣服剪裁如此考究,用料如此体面,而且领边有那——么华丽的银别针,阿廖沙不觉间已经把船灵的身份册封了出去。
苍白青年抿嘴一笑,“我可不是你们的船。”
见阿廖沙还是一副飘飘游于梦的傻样,他垂眼把船形帽扣在对方稻草似的脑袋上。
“我是卡尔·施旺·克莱采·纽施坦因。”
阿廖沙按下帽子听青年自报家门便只在心里暗暗称奇,腹诽道上流人连名号都眼花缭乱非要比别人长一截,只怕光是记住自己的大名都要花费一番功夫。
“是——我是水手阿廖沙·乌里耶科夫·托朗宁,欢迎乘坐‘bejaypetter’号汽船。”
卡尔并不理会他那可笑的、超自然的怀疑,而是在片刻凝视后把他看做一个似曾相识值得怜爱的小东西了。
"estutirleid"请原谅
话出口前他掰过阿廖沙清俊的脸低头轻吻一下,随即像一缕黑色的烟一般弥散消失。只有不浓不淡的矢车菊香气萦绕在空气里。
阿廖沙很快羞恼起来
“他妈的,这叫什么事——”
如果是一位女士,贸然献出一个吻虽然唐突,却有客观程度上的浪漫,让人隐生欢喜;但是——天杀,难道胡乱亲吻别人——这个别人甚至是船上的船员,也能说是绅士的行为吗?
不,这情节有够古怪,不合情理得像是春心萌发的女学生为了点生活的调剂才做的消遣。
这该死的矢车菊香气顽固地粘在衣领上,连泛暖的陆风也没能将它吹去。像一片影子,如影随形,仿佛那个自称卡尔的苍白青年仍然待在身边。
“哦不,别再让我看见那小子。”阿廖沙咒骂说。
4·
那家伙绝对不是船灵,他现在确信了,也死心了,佩蒂绝对会是一位谦谦君子。也许是吧?
于是阿廖沙走向他的老伙计维克托,准备和他一块散开缆绳。
“混小子,你到哪里了?事务长让你到甲板上去当侍者——”维克托止住话头,使劲吸吸鼻子,随即换上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你怎么跟莱茵公爵混到一起去了?”
“谁?”
“莱茵公爵,莱茵河有一部分包括在他的领地里。”维克托满脸促狭。
阿廖沙拎起领子嗅了又嗅,自认味道明明已经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他鬼使神差地回想起黎明的那个鬼魅一般的人,便找补一般移开视线。“也许是无意间蹭到了吧。”
“你的借口真是牵强附会。我就说早晚有一天会有人看上你的——去吧小里沙,去找你的好公爵吧,谁不知道他讨厌与人交往;我是说,对你却很是亲近。”
“我身上怎么了,一定是误会。”
“是吗?你可别搞真的。他的身上据说散发着矢车菊的气味。”
阿廖沙不得不怀疑维克托是不是看了太多妇人才追捧的情爱,他床底下的那箱子他一直熟视无睹。
“这真是神话。”
“他就在船上。既然你共享了他的气味,那说明他一定紧紧靠着你过,他可能吻了你——”
“维奇,你真是个不能再清闲的瞎话口袋,回去看你的言情故事吧。”
“你要想看,我也可以借你几本。”
阿廖沙不愿再听老伙计的打趣,红着脸转身走向船舱。
然而主厅却早己站满了人,阿廖沙远望,望见一个身着正装的黑发青年。那青年同样肤色苍白,眼睛呈现出天主教堂花窗一般的正蓝色,阴郁的气质倒与黎明的船灵有几分相似,大概这就是超脱出世的公爵?
现在的公爵并非莱茵一世,不久前同样神秘的老公爵去世,死前传位给唯一的儿子莱茵二世。二世公爵在上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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