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一位骑士?”
“有哪位大人给她加封?她又是为谁而来?”
赶在最后一丝晚霞落下时,阿尔薇特赶到了城门。她骑着从伯爵那里借来的白马,戴着高塔值班室搜刮的不成套的盔甲护具,以最滑稽的样子,和最快速度赶来。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阿尔薇特虽然武艺精湛,却只是单枪匹马作战。城门的惨状超出了她的意料。拥挤的难民被魔障所屏蔽。而且希尔芬·霍恩小姐也在。她下意识捏了捏手套。往事不堪回首,不知道是否该为此高兴。
“希尔芬!是我!”在看清希尔芬面庞的那一刻,她还是喊了出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被喊到的希尔芬身形微微一颤。她提着裙摆,匆匆从城楼走下来。火红的头发像一团红霞。只不过不同于童年那位羞涩、可爱的玩伴,如今的希尔芬小姐嘴唇抿成一条线,用端庄而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阿尔薇特。”人群推搡着,为霍恩小姐让出一条路。“没有想到,赶到这里的人是你。”她的语调完全出自守城骑士团的霍恩家,不夹杂任何私交。“你有何指教?”
“希尔芬,现在情况很糟糕。”阿尔薇特走近一步,神色焦急。“王城一定有最高等级的怨灵爆发了,现在屏障已经污染。如果留在里面,任何人都活不到明天!”
人们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毕竟要怀疑一个传承已久的信念是非常困难的。有胆大的人立刻投了一颗石头,石头在经过屏障时,发出剧烈的气声,然后被腐蚀成了一段白灰。更糟糕的是,屏障的黑气还在变得更深。
“怨灵得到了更多的养料——也就是恐惧和怨恨,力量就会同步增长,这个屏障也会越来越强!”
“就算这样,我们怎样才能出去?出去之后,我们又能去哪里?天已经黑了。那边是迷雾森林,里面的魔物恐怕正到了行动的时刻。”希尔芬并没有松口。“你要向我们证明。”
阿尔薇特擦了擦额头,似乎冷静下来。王城的惨叫和尖啸越来越近了。城门幸存的人们惊恐地前后徘徊,没想到每一处都是死亡。
“希尔芬,可以再相信我一次么?”阿尔薇特定定看向对方,拉出脖颈的银色项链。“我知道有很多事……来不及解释。但是这次请相信我。”
说完,她立刻转身,走向了城门那处残损的雕像,上面插着那个传说中“长夏之剑”的剑柄。人们渐渐想起了,在“黎明的野狼”之前,阿尔薇特的传说是拔出圣剑。
“——唯有问心无愧之人,才能使用。”
念完这句铭文,阿尔薇特闭上眼。
记忆的片段在脑中交错。那一次拔出圣剑的时刻清晰得就像昨天。她的命运改变了,她的武艺提高很多……这些自不用说。然而那种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决心,却很难与白纸一样的少时相比。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这句铭文所赋予的考验。
“长夏之剑,这是你的遗憾吗?”她喃喃自语。“你留下从不离身的佩剑,是不是因为你发现了十长老的阴谋,却无力阻止,甚至还被算计?是不是你发现朋友被封印,又害怕放他出来,他会报复你守护的部落?”
她凝重地握住剑柄。
——我想成为最厉害的王城守卫。我要保护姐姐!
——阿尔薇特,快跑!带上这个孩子,你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他。否则……他会毁掉一切。
——别为姐姐难过,这是我们的宿命。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被舍弃的剑。”这一次,阿尔薇特双手握住剑柄,她感觉到灼热的脉搏炙烤着她的手。真正的考验开始了。这一次比儿时困难许多。每一分都重了十倍。记住的,遗忘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交织。好像自从她离开王城,就有一道面纱留在她的记忆上,覆盖了那一夜的悲剧。
“这是……被回避的愿望。”她的皮肤就像被灼烧一样,连骨头都在发烫
——传说中的长夏之剑,当它挥动的时候,冬天就会结束。
“这是……无法面对的愧疚。”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大概已经和手套粘连在了一起。阿尔薇特继续用力。
——拔出来!小亚薇,加油!拔出那把剑!
人们因为好奇,恐惧和希冀聚集起来。孩子问他的父母,这个奇怪的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一个铁块上用力。
有人说那是一把剑,有人不相信,说那只是一种幻想。
“我并非问心无愧之人。我愧对许多人……”阿尔薇特咬着牙,在心里呼喊。“但我还要继续……你想做但没做到的事,由我来做!”
人们看到金色的长发像船头被吹拂的帆一样展开,发出淡淡的光辉。迎着那点光辉,隐约可以看出女骑士从石头基座中拔出一道漆黑的长剑。说是长剑,那根本不像一个武器,边缘已经坑洼崎岖,漆黑得就像冬季最深的夜晚,不会反射任何光芒。
人群压抑着发出一声呼喊。这个时候太需要一件不平凡的事情来振奋人心,短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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