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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奴人(2 / 3)

级极少有接触,与她最相近的只有曾经的爱人魏执。魏执身为罪人,双手的手腕上留有一道锁铐的旧痕。眼前的男人手脚上锁铐早已将皮肤勒破,反复的摩擦,旧伤又生新伤,深红的烙印上依旧遍布着湿红。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魏执。

借这一份牵连,倒对这个男人心生了一分怜悯。

小满将手上的纱帛迭好,递了上去。

“用这个垫在伤处,减少锁铐的摩擦,应该会好受一点。”

男人侧首面向她,头罩下的眼睛似是凝向了自己。

他微微的抬起手,却又胆怯到不敢靠近,只能握着拳又归回了原处。

“就当感谢你方才帮了我。”

小满将纱帛放在两人之间的地面,她起身,拍了拍染尘的衣裙,笑靥如花:

“我先走了,保重。”

桃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

他垂首,望着地上被迭成方寸的纱帛,细看才见,纱帛的一角绣着一片金色的凰羽。

“新帝登基那么些时日了,长啥样都不知道。”八字胡的侍人碎碎念叨着走来。

男人见此,将地上的纱帛慌忙收于袖中。

侍人拾起了地上的锁链,绕回了手中,他牵着锁链拉扯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还坐着做甚,起来啊!”

“唉都说帝王凰血的女帝都是天塑的容颜,真想看上一看。女人嘛,即便当了帝王,还不是个女人而已?”

此番斩首之言,侍人也只敢在无人的巷口自言自语。

日快当头,容不得再拖沓,侍人加快了步伐,牵着身后高大的男人回到了车马穿行的人流之中。

好不易领到了监卖场的号牌。

侍人领着男人站在卖场高台静候着叫名。

他仔细的为男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好好的整理了他的衣衫。

“不枉给你好好打理了一番,换了身新套衫,你可要争点气!若这次卖不出个好价钱,你就只能滚回奴营了!”

侍人用拇指拨着胡须,上下打量着他:

“也不知道,卖回奴营价钱高,还是切碎了卖去暗市价格高。瞧你这身腱子肉,怕是不少达官贵人会想尝一尝?”

男人罩着头,不见神色。只是直直的站在那。不管侍人说什么,他都从来不应一句。

闻声叫名。

侍人赶紧牵起锁链,往高台上走。

这是皇都北侧的监卖场,属民间拍卖之用。官府只适当收取税费,倒也未多严苛的监管。

此时,台下已围满了人。

男人任其将他拉在了台中央。

台下之人见男人那不凡的体魄,皆发出了撼叹。

“各位贵人掌家们可看好,这奴人可非比寻常!”

侍人一把将男人的衣衫开解,即便身上伤痕满布,却也挡不住小麦色光泽皮肤下包裹的壮阔充鼓的肌肉。炸裂般的筋脉突鼓,延绵咋山丘般起伏的坚硬肉块上。宽厚的肩膀与极窄的腰腹,配上他张扬的骨架与身量,这简直是一身找不出差错的壮硕男躯。

“这奴人一直以斗奴养着的,在斗兽场里可是连胜将军!当年我家主子,可是用了百两玄银将他买回来的!”

说这,侍人从怀里掏出了家牌,扬在手中道:“我是蒋家老爷的人,蒋家老爷大家应该都知道。他手上,有个从忌域之地活着回来的奴人。”侍人将手指指向男人:

“就是他!”

一时哗然!

谁人都知,蒋老爷从忌域之地拿回了宝贝,去商海会拍卖得了玄银千两起了家。从此之后富甲一方。听闻因为蒋家老爷府上有个能从忌域之地活着出来的奴人。也是那时,各家都想买奴送去忌域之地撞撞运气。只需花点钱银打通坚守的官家,就能把自家奴人送入忌域之地的洞窟里。然而不管送去了多少奴人,皆有去无回。

后来,忌域之地严管,打击私商贿赂偷潜。谁人都再没有机会去到那里。

侍人提了提嗓子:“如今要不是我们家主子周转不开,也不会急着卖他。百两玄银买的,现在,十两起拍!”

“十两?!”台下之人唏嘘。

一男子喊道:“一个奴人两钱玄银,他卖十两?!谁花十两买个奴人啊。”

台下第一排,一身着贵气的中年男人展开折扇,高声道:

“忌域之地如今严令禁止私入,他能活着从忌域之地回来又有什么用?你说他是斗兽场无人可敌的斗奴,但是斗兽场前几日已经被国辅大人亲自查封。如此看开,他毫无门路可用,怎值十两?”

台下赞同声连连。

侍人见此,暗啐了一声。他高举起手想将男人的头罩取下,却发现自己不够高。只能呵斥着:“你他爷的把头罩摘了!”

闻言,男人抬手,因锁铐将两只手牵连,他的动作并不快。他拽起头罩一角,缓缓将头罩掀开。

奴人的印记,是从眉心到鼻尖的一道红色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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