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顶着盒子满地跑。
“你好。”
男人蹲在了盒子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盒子末端露出的屁股,两条蹬个不停的后腿,和动来动去躁动着的尾巴。
多有活力的孩子啊,男人眯起眼睛,静静观赏。
“喵——喵——!”
恐怖大王怒火中烧:该死的贱民,还不快把老子放出来。脚下打滑,顶着盒子咕噜噜转了几圈。
男人讲话慢吞吞的:“你好——”
“打扰一下,请问你玩够了吗?盒子我还有用,可以还给我吗?”
为人倒是很有礼貌,可惜智商不是很行。安哥鲁摩阿听声辩位,蹦得好高,对着发声的来源凌空飞起一脚。
男人被肉垫踢中了鼻梁,脸上反倒乐开了花,恨不得再多挨上两脚。
他发觉这小东西越叫越大声,脸色一变:他终于意识到盒子中的家伙是卡在了里面,赶紧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把它救了出来。
慌忙得连毛都薅掉了几根,恐怖大王弓起背,对男人龇牙咧嘴。
男人有些不确定,这看起来脾气很大的小东西究竟是什么生物,草原上没有,至少他是从未见过的。
这样的生物,究竟要怎样才能在草原上存活下来呢?他在心中对比了一下这生物的大小,似乎还不及他头顶两侧的角长。脆弱幼小,让人怜爱……
在比祖灵更古老的年代,也许久到这片草原还是冰川,曾经有过弱肉强食的时期。
然而现在不同了,草原上,强者保护弱者才是唯一的准则。这么弱小的家伙,应该被他这样强大的战士塞进口袋里。
他忽然做贼一样东张西望。眼见四下无人,鼓足了勇气,一把将地上龇牙咧嘴的小东西捡了起来。小东西不过他的巴掌长,装在口袋里将将好正合适。
——祖灵在上,布法罗这辈子没做过这样大的坏事。男人在心中向先祖忏悔,死死地捂住口袋,脸颊激动得通红,木讷的嘴唇甚至在不自觉地颤抖,竟然有一种作奸犯科一般的刺激。
既然已经犯下了那么大的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不舍得再把它装进口袋里,把脸埋进了柔软的肚皮,使劲地吸气,用脸颊蹭来蹭去。于是俊俏的脸上落下了几道爪印,有一点疼,但也很幸福
“不要踢,那是哥哥的脸……”
说是这么说,他的脸上挂着吸到了幸福的痴笑,痴迷地呼吸猫爪上的气味。
“想不想和哥哥回家住几天?哥哥家里有好多好吃的。”
这话听起来很像猫贩子,恐怖大王猫疑地看了他一眼,望见了一双清澈愚蠢的眼睛。因为不知道怎么和傻子沟通,一时有些语塞,喵都忘了喵。
因为听不懂猫语,男人默认安哥鲁摩阿同意了,把它往草堆里藏,试图用杂草掩盖住它的行踪。
“我是布法罗,最近在王宫里工作,不过只是暂时的工作。大概过几天就能回家了,到时带你一起回去,这几天要藏好了。”
王宫的草丛也很软和,恐怖大王在一堆杂草里,瘦小的身躯摊成一块饼,懒懒地叫了一声,试图让这个话很密的布法罗消停一会儿。
布法罗言辞诚恳,痛陈利害,从国王的铁血手腕讲到王宫的压抑氛围,突然画风一转,说起他温馨可爱的家。很显然,一个轻松自在的氛围更加适合幼崽生活。
他说一句,安哥鲁摩阿就“咪”一声,十足敷衍。
明明急着离开,他还是尽量用废话填满了短暂的离别时刻。
“一定要藏好了,不要被王宫的侍卫发现了!王宫里可是很恐怖的。等我有空了再来找你,我们一言为定。”布法罗一步三回头,向安哥鲁摩阿挥手告别。
安哥鲁摩阿立刻原路返回,四条短腿驾轻就熟地越过了门槛,丝毫没有把莫名其妙的约定放在心上,倒在床铺呼呼大睡。
这几天恐怖大王在做猫方面取得了可喜的进步,譬如他终于学会了顺畅地走路,甚至无师自通了更高级的技巧,爬到莱恩的头顶做窝,把满头璀璨的金毛弄得一团糟。
今天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日子,在这伟大的一天里,恐怖大王终于学会了在兽态与人形之间自由切换。
重新恢复人形的安哥鲁摩阿坐在床上,嘴角手上沾满了浆果捣成的糊,终于用人手吃了顿饱饭。他望向窗外,今天依旧是一个比较深沉的男孩。
时至今日,莱恩对安哥鲁摩阿的心思还是没有任何的概念,他好奇地盯着他收养来的幼崽看了一会。那张稚嫩的脸庞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想什么?”
恐怖大王脸转都不转,仍旧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谋逆之言随口而出:“在想继承王位的事。”
确实是件大事。
恐怖大王听到莱恩压抑的,想笑又不大敢笑,怕极了伤害他自尊心式的笑声,很轻易地破防了。他恼怒地抬起头,瞳孔成了一道线,盯着莱恩,恨不得就地篡位。
莱恩赶紧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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