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到的答案,他还是开口问了。
“是啊,他儿子。”冯可毫不意外地点头。
他儿子。
儿子。
挥之不去的回音。
“轰隆”一声,孟祈安在听到肯定回答的那一刹那,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开。
他脑中山崩地裂,早已蠢蠢欲动的火山霎时喷发,震耳欲聋的倾塌毁灭声回荡在他耳边,把他怔得说不出话,也来不及做出任何面部表情反应。
他只是呆滞地,眼神无光地看着冯可。
“老大家里养了只萨摩耶,就是他儿子啊。孟老师我跟你说,那孩子可皮了,撕纸挖墙拆家,啧啧,那真是跳脱得很啊!但是它可喜欢听儿歌了,一听就开心地摇尾巴。”
“噗哈哈哈哈哈。”宁屹洵开着车,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歌单的儿歌轮播到《两只老虎》,孟祈安听着童声唱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缓缓勾起僵硬的嘴角,“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勉为其难地配合冯可道:“是挺可爱的。”
“你不准笑。”他烦躁地瞪了眼宁屹洵,突然很想踩他一脚。
“孟老师管得真多啊,我笑怎么了。”宁屹洵得逞般地适时反击,将车倒入停车位,熄火。
用餐地点在西陵当地有名的特色菜馆。西岭人主食以面食为主,面多为宽面,拌面的酱料也多为酸辣口。
孟祈安不是很能吃辣,再加上他今天心烦意燥,胃口也不大好,脸埋在碗里沉默地吃了半碗面,之后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饭后小食也没动筷,心里纠结着该怎么提出要提前离开比较合适。
其他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他搭不上话,只能坐在位置上,点开今天在景点拍的照片和随笔记录,忽然萌生出写稿的欲望,但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要提前离席。
只有让工作占满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才不会总想和宁屹洵相关的问题。
“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事,先回酒店。”宁屹洵主动结束聊天,抬手看了看腕表,差不多九点整。
他右耳疼,实在疼得难受,再待下去可能会让人看出情况,他得立马回去买止疼药。
“我也回去。”孟祈安想都没想,推开椅子就跟着宁屹洵站了起来。
有顺风车不坐是傻子!
他并不喜欢热闹场合,所以一直拒绝圈内各种形式聚会的邀请,除非他在工作期间恰巧碰上工作组聚餐,比如当下。
孟祈安觉得,为了让自己显得合群就要在外装作外向交谈的样子,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比甲方在ddl前一个晚上让他连夜返本这件事还要痛苦。
“你儿子在家,出差了谁在照顾?”孟祈安抬手捏了捏自己有点发炎的左耳耳尖,盯着电梯楼层数字飞速降落,话锋一转,故作轻松提及:“女朋友吗?”
宁屹洵眉梢微挑,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右耳目前听不太清,他这一路都没有与孟祈安说话。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会主动开口,要是以前的他,还巴不得其他人不要和他说话。
他不喜欢无意义的攀聊。
趁着等电梯的间隙,宁屹洵又手痒摸出一支烟,夹在指尖,笑了笑:“没,寄养楼下宠物店了。”
他刻意跳过女朋友这个话题,不知道孟祈安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
“噢。”孟祈安点点头,将冰凉发白的手放回大衣口袋里,没再继续追问。
他没辩解自己有女朋友,看样子是真的了。
“孟祈安。”宁屹洵看他耷拉下去的脑袋,突然唤了一声。
“嗯?”孟祈安有些发困,应声小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宁屹洵看着他的发旋,从鼻腔中呼出一口长气,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似的,贴在腿侧那只嫁烟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一股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压得他难受。
终于,他哽着喉,开口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五年,都藏哪了?”
虽然宁屹洵心里明白,孟祈安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但他还是问了。
反正问问又不会少块肉。
孟祈安发顶有根不听话立起来的呆毛,跟着他前进步伐摇啊摆啊,像根飘忽不定的绿芽。
宁屹洵忽然很想伸手薅一把,把他整头发丝都给捣乱。
他把烟叼在嘴里咬,空出手去摸打火机,烟草的苦涩在口腔里慢慢化开,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得抓紧时间预约个医生,看看斯德哥尔摩症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就算无法完全治愈,减轻症状也是可以的,宁屹洵如是想。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孟祈安没立即回答他的问题,不紧不慢进了电梯。
片刻的沉默。
宁屹洵忽然后悔了,他是不是不该问他那个问题,弄得现在双方都下不来台。同事就该保持同事的样子,不应该僭越,问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反正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些问题的答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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