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秋没忍住又哭鼻子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都这个岁数了,哪有总哭的?
但是他就是难过,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狗日的红毛。他像小时候那样给褚森打电话,想要告状,说秋秋又被坏孩子霸凌了。他急需一些来自对方的安慰和安全感。
结果拨过去才想起来自己被拉黑了。
没人听他诉苦,没人给他撑腰。
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滚,满腔满腹都是浓到化不开的委屈。
这像是落在这段时间以来种种糟心事之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倒了骆辰秋这匹半大的小骆驼。
褚森让他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骆辰秋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挂在他的‘未来梦想职业’清单上的第一条就是给褚森当娇妻。
褚森是他最重要的人,和骆长夏的地位不相上下。
他小时候甚至为了‘褚森和骆长夏同时掉进水里他要救谁’这个问题夜不能寐。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毫无保留地奔向对方。
因为他很烂,因为白忆霏说他会为了利益而利用褚森。
骆辰秋也曾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白忆霏便用那双像是能穿透他灵魂一样的眸子,笃定地告诉他: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和她一样的人。因为他的身体里有她的基因。他们血脉相连。
不然为什么她至今仍深爱骆长夏,却被骆长夏无情抛弃了呢?骆长夏对她恨之入骨,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凭什么?她又做错什么了?
最后白忆霏说,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那她宁愿从未牵起骆长夏的手,因为这样她在她心中才永远是最可爱的样子。
缺乏安全感的骆辰秋听完后开始动摇。他控制不住地担忧如果和褚森在一起,自己做得不好或者犯了错,让褚森失望了,那褚森对他的喜爱是不是也会越变越少?
想到这就怕得不行。
如果爱被收回,那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他忘了在哪儿看到过这么一句话,说:“对于漫长的人生路来说,很多事只不过是一座小山丘,但任何一座山丘,只要离得够近,都足以遮挡全部的视线。”
或许他再长大一点,会觉得为这样的蠢问题枕戈待旦的自己无疑是个大傻逼,没什么好纠结的。可他现在只有17岁,太渺小了、太孱弱了,被眼前这座遮天蔽日的小山丘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时间一天天过去,入冬了,气温彻底降下来,连珍珠都从院子里搬进了屋。
每天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倒也算和谐。
这期间他错过了期中考试,如果期末前出勤率不达标,他很有可能被留级。
去他妈的。骆辰秋毫不在意,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薯片。油乎乎的手摸到遥控器,将声音调到最大。
丧尸片,贼带劲儿。
不过他也不完全搞失踪,明天在班级群里聊得飞起。大家问他为什么不来学校拯救人民群众,他信口雌黄,说自己在南岛打哥斯拉,打完就回。着急的话就v他50,为他助力。
不愧是年纪顶流idol。
一瞬间飞舞的红包雨刷了屏。
骆辰秋一一领取,当天中午宅急送小队冲破校园防线,每个人都吃上了新鲜出炉的肯爷爷。气得班主任又给白忆霏打了一次电话。
十一月底的某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按响了门铃。
午后刚过,只有骆辰秋和狗在家。
门一开,骆辰秋愣住了。
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男高中生,鼻子上还架着个冷冷清清的细框眼镜。
“稍等!”骆辰秋突然大叫一声关紧门。
林叙被震得晃了晃。
很快大门再次开启,骆辰秋喘着粗气解释道:“姜快的狗咬人,我刚去栓它……你怎么来了?翘课?不是,你找谁?我?还是姜快?”
“哦。”林叙推了下眼睛,薄薄的眼皮轻颤看向下方,对于这一连串的问题给出了自己抽象派的回答:“我顺路。”
嘚。他说城门楼子,人说胯骨轴子。骆辰秋侧身让路,“想喝什么?有可乐和水。”
林叙:“咖啡。”
骆辰秋满脸问号。
林叙用两根手指夹起沙发上的零食纸和渣渣扔进垃圾桶,确认干净后才落座。他看向原地不动的骆辰秋,茫然问:“怎么了?”
“没事。”骆辰秋转身去厨房,没一会端出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玻璃杯。
“谢谢。”林叙接过,喝了一口,神色变得诧异:“这是可乐?”
骆辰秋把自己扔进沙发,懒洋洋地说瞎话:“嗯,在我家它也叫咖啡。”
不愧是年纪第一,林叙气量非凡,没和他就‘咖啡和可乐究竟是不是一个东西’这件事上多计较。
“你脸怎么了?”他问骆辰秋。
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但满打满算逃学生涯不过才小半个月。骆辰秋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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