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
“那有什么关系,我想,他以后并没有成为钢琴家的打算。”
“不一样的,艺术是互通的,他弹不好,说明他缺乏对艺术的感知。”严岚轻声说。
“妈妈,那是你的孩子,不是一个可以投资的艺术品。”殷薄言坐在琴凳上说。
“但你十岁的时候就能看懂我的话剧……”她喃喃说道,眼神涣散,语气却渐渐坚定起来,“我的孩子,是不一样的,绝对是不一样的,我的孩子……应该继承我未竟的事业,他会比我走得更远、更坚定,拥有更加辉煌的未来。”
殷薄言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她,没有开口的意思。
严岚转过头来,对他说:
“这架施坦威是以前剧场里那架,我买下来叫人把它翻新了,你还记得么?”
“我不记得了。”殷薄言说,没有避开她灼热的目光。
但严岚却置若罔闻,眼中如同燃起一团火,以生命为薪柴的火,她恍惚着说:
“言言,你是我这一生最完美的作品。”
“我曾经是。”殷薄言平静地反驳。
“不,不是的……”严岚摇了摇头,剧烈咳嗽起来,“是有人把你毁了……”
她从肺里带出一连串呛咳,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双手抓紧了胸口,面庞趋于青紫,身子一斜,就要倒在地上。
殷薄言立即起身扶住她,高声喊道:“蒋姨,快把妈妈的药拿来。”
“怎么了,怎么了?”蒋姨小跑着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花洒。她一看严岚的情况,里面从旁边柜子里翻出一盒硝酸甘油片来,让严岚含在舌下。
“怎么又犯病了?”蒋姨皱着脸,接过严岚让她在扶手椅上坐稳。
殷薄言沉默半晌,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散落额前,终于开口说:“我的错。”
“礼物送到了,刚刚经纪人跟我说有些事要商量,麻烦告知爸爸我先走了。”他对蒋姨说。
严岚闭着眼,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不知听没听到。
“这么早就走?薄言,好歹吃一点再走,宴会马上开始了。”蒋姨说。
“不了,”他笑了笑,说,“我还有事,而且,我想敏行也不乐意看见我。”
天色已然暗了下去,月尚未出,窗外万籁阒静,被抹上一层深深浅浅的灰,唯独屋内堂皇明亮,照在精心准备的双层糖霜蛋糕上。
更远处,江水昼夜奔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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