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宝贝,我们就留给你。”
抚慰……
李应林呆滞的大脑好像不会转动了,她只听见,只听见周围哄堂而起的笑声,那些目光,就像,就像那两个抚摸她小脚的宪兵。
她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将身体缩起来,忍不住,又偷偷的去看公公和丈夫。
可很快,她被拖走了。
女人的悲鸣,男人的嬉笑有几个宪兵在上司的默许下生了胆气,将目光投放到了队伍里。
遗光周围的女人被拖走,她们很多甚至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妈子,人到晚年,遭此横祸,恨不得死了还清净。
周老爷无法再保持冷静,他颤抖着站起来,用拐杖狠狠的甩打那些宪兵,可很快,就被推到在地。
被激怒的宪兵围上来,殴打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周大巨亲眼目睹其暴行,反抗了几次,便被推到一起,与父亲一齐被揍。
川田笑着看着,有士兵看女人们被烟灰涂抹的黑脸,嫌弃起来,不知道是谁,跑到井
边打水。
这回,他看仔细了,黑洞的井口里竟然坐了个老女人,浑浊的眼睛,正惊恐的与他对视着。
他哈哈哈大笑,促狭的扔下水桶,他故意很用力,果然
咚的一声,那木桶狠狠的敲在女人的头上,很快,伤口的鲜血涌出来,她的脸变成了血葫芦。
她不敢吭声,抱紧了怀里的孙子,甚至连额头的血也不敢擦去,眼睛疼出泪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桶灌满了她的血与泪的水桶,晃晃悠悠的被吊了上去。
这桶水被唰的倾倒在女人们的脸上,宪兵们嬉笑的看着如落汤的鹌鹑般瑟瑟发抖的女人们。
然后,其中一个眼睛一亮,指着被老女人们保护到最里面的遗光,大叫。
有趣的打水活动多了更多的人参与,周应林仰脸面朝青天,仿佛死了一般,她看不见身上的畜生们,感受不到身体被撕裂的痛苦,丈夫,公公,婆子们的哭喊也听不见了。
突然,她的额头被溅到了一滴水。
她失灵的鼻子闻到了水里幽暗的血腥,死去的眼睛转了转,那桶水摇晃着远去了,偶尔,有水波被着急的宪兵荡出来一些,洒在黄土地上,淡粉的洇进去。
那是……
那是……
奋力耕耘的宪兵突然被身下的女人推倒,那具白花花的皮肉,无畏惧的跑了过去。
看着暴行嬉笑的宪兵怔住了,以至于一时间忘记抬枪。
等到她冲过来的时候,
他们喊叫起来,举起刺刀威胁恐吓。可李应林不怕了。
当第一颗子弹打入身体的时候,她只是顿了顿,而后继续往前冲着,宪兵的面孔变得畏惧,他们看着这个被打成筛子的女人没有停下脚步,一头倒在了井口,用身体做井盖。
还有子弹陆续在她的洁白的背上盛开,她已经毫无知觉,鲜血滴答的掉下来,溅到于凤娘的脸上。
她干涸的眼睛又涌出了泪,为了儿媳,更抱紧了孙子的身体。
热力已经在她的身体里渐渐流失了,她老了,
“南无啊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居士于凤娘,求求各尊者,为我周家留个根吧!”
她喃喃,喃喃。
只有井水无波宁静。
井外,又掀起了一阵欢呼,周老爷和周大巨目睹了一切。宪兵们的悲喜不与他们相同,此刻,他们为发现了一个难见的美人而欢呼。
川田觉得遗光像一颗珍珠,被他们洗了出来。他看着被宪兵们拉到眼前的年轻女人,直视着她浅褐色的眼睛,更觉得美艳不可方物。
“美人,真是美人!”
宪兵们停止了对奄奄一息的周家父子的殴打,他们饶有兴致的视奸遗光因为被水浇湿而曲线毕露的身体。
遗光冻得发抖,她抱着双臂,面色青紫。
川田体贴的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遗光紧紧的抓着那件土黄色昭五立领军服的下摆,叫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无人注意,马厩的角落逐渐燃起了青烟。
遗光突然抬头,笑了起来
“川田先生!”
川田惊讶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川田?”
“我听他们是这么称呼您的,川田队长!”
被俘虏的华国女人,披着日军的衣服,在晨光里冻得瑟瑟发抖的青紫脸庞,笑容虽像白花般破碎,可神情体态,是不卑不亢的。
川田生起了一丝敬重
“你懂日语?”
她点点头
“我在东北长大,去过日本留学”遗光故意用日语回答,
纯正的京都口音,如贵族一般的优雅。
日宪兵们惊讶了,他们的注意力完全的增加到了这个特别的女人身上。
川田问了些风土人情,学校之类的,遗光都对答如流,他不知道,这些知识是眼前的女人从沪上日军署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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