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还未过世的父母一起劳作的时光。
婠婠便将她送了过去,她还特意叮嘱花房的匠人不许苛待了稞儿。
圣懿帝姬“过世”时,稞儿还曾经请一个有资格出宫的小内监去圣光寺门前摆下一盆金桂,悼念圣懿帝姬。
想起往事和稞儿如今在背后对当今皇后的怨毒,倒让婠婠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她不禁莞尔,终也没说什么。
华夫人气得要死,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要回禀太后,好好治一治宫里的这些流言蜚语。
婠婠还是劝她不必生事:“我不过命好,托生了这个胎,享了旁人没有的荣华富贵。何苦这样苛刻下面的人,他们尽日劳作侍奉我已是辛苦,不过议论两句罢了,我并没被伤着什么,何必要大兴打杀闹得满宫里风风雨雨的。倘或他日真有了什么不该有的传闻,真的妨碍了什么,再治也不迟。”
月桂站在婠婠身后为她梳头,正要侍奉她就寝歇息。闻言她一边执起梳子一边朝华夫人撇了撇嘴:
“这些言语是从哪里传起来的,光靠我们娘娘发了狠去治便能治住的么?哼,他一日不再入我们坤宁殿的门,满宫里的眼睛就盯着一日,纵使娘娘再如何喊打喊杀的不许人议论,他们在心里也要笑话我们娘娘的。”
华夫人瞪着还挂在内殿衣架上的一件天子常服:“好了!你既然知道不好听,为什么还要说出来给我们殿下知道,就不怕扰了我们殿下养胎的心情!”
婠婠一见为了这么点小事,她们俩竟然还险些要吵起来,连忙摆手止住,将自己那日给孩子准备的虎头帽绣样一人给她们发了一个,让她们绣去了。
怀孕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比以前嗜睡了很多,又或许是终日无所事事里养出来的习惯,让她除了吃就是睡,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夜半,婠婠从沉沉的睡梦中下来,呢喃了一声想要喝水,没过多久就被人拥在怀中抱着坐了起来,那人将一只茶碗托在她唇边,喂她喝水。
咕嘟咕嘟地喝了好些水,她的唇瓣在烛光下氤氲着一层潋滟的水意,嫣红莹润,看上去十分健康。
他正要在扶着婠婠躺下,让她继续睡,然在闻到那股相伴她数月的熟悉气息后,婠婠霎时间清醒了过来,困意消散地一干二净。
她睁大了眼睛,借着昏黄的烛光盯着他:“麟舟?”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在他的温柔笑意中嗅到了一丝强撑着的虚弱感觉。
虽然是在榻上,但他今日竟然破天荒地衣冠齐整,外袍上的每一粒系扣都扣的严严实实的。不过为了怕硌到婠婠,他穿的衣袍质地柔软亲肤,其上未加任何刺绣、珠玉装饰,身上也连半个香囊玉佩都没有佩戴。
婠婠感到讶然。晏珽宗这个人以前是最不遵礼法的,和她两人在殿内独处时,他就习惯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斜歪单衣,露着胸膛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夜深了,快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以后也不会再离开。”
不知为何,他突然轻声对婠婠说出这句话来,声虽轻,却一字一句地极为坚定。
靠着他的一只臂膀,婠婠慢慢在他怀里躺下,抬眸仰望着他的侧颜:“母亲的病,好些了吗?”
晏珽宗顿了片刻才意识到她说的母亲是指他的母亲孟夫人。
他略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她:“已经大好了,我以后不用再经常去看她,我会花最多的时间陪着你和孩子的。”
婠婠柔柔一笑,拉着他的手掌覆在自己柔软得看不出丝毫怀孕痕迹的小腹上:“都要做人父母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等宝宝出生之后,我会带着孩子和你一起去见母亲的。”
晏珽宗有些不敢去看婠婠的神色。
她因为他的疏漏怀上了宝宝,又吃了这样大的苦,冰清玉洁的人被那些人指着脸骂作是妖后,险些失了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她反而这般若无其事地安慰他。
他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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