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肚子正胎位的,有她在你生产的时候侍奉你,我也安心些……”
母亲自是慈母之心了,可婠婠越听越觉得有些后背发凉的害怕:“她的手腕细……为何就不会弄痛我?正胎位,又是什么意思?”
太后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她,皇邕楼的内监郑德寿却有事过来了。
一见郑德寿满头大汗的样子,太后斜乜了他一眼,冷笑道:“皇帝又殴打臣工了?”
郑德寿说是。
太后不耐烦地让他退下:“我见你是没良心的货,皇后挺着这样大的肚子,你还敢为了这些事来烦她,安的什么心!上回也是你们因为皇帝打人的事惊动皇后,险些让皇后的胎都不好。要不是皇后在前头给你们求情,不知几时你早被打死了!”
太后这样说话了,郑德寿连忙跪下请罪个不停。
还是婠婠拦下了他:“你说罢,这回又是什么事?”
郑德寿道:“陛下废了要娶崇贵妃的婚约。说是——说是那本就不是婚约,而是一道加封的诏书,如今要册崇贵——册那个瓷瓷兰公主为喇子墨国新君,外头正是咋咋呼呼地惊呼一片,连说陛下不可如此。”
其实,封瓷瓷兰为贵妃,也不一定是真的要娶她的意思。
因为本朝和前头很多朝代都有这样的习俗,会给一些在宫里做事很多年、品阶较高的女官们加封后妃的头衔。
皇帝的女人下到美人才人、上至皇后贵妃,自然都是要葬在皇陵里的,但是在宫里做事的女官们并没有资格进皇陵,她们死后还是将尸首送回家乡安葬。
有些在宫中积年的侍奉主子们的女官女史们去世后,因看她们素来谨慎妥帖、年纪又大,宫里的太后帝后们就会给她们追赠名位。
就像朝堂上很多高官们死了之后人手一个“太子太傅”或是“太子少师”的头衔,可是实际上他们活着的时候说不定本朝压根都没有太子呢。
而给女官的追赠的名位多为什么“贤妃”“淑妃”之类的,同样的,这些女官们生前压根没摸过皇帝的一片衣角。说不定皇帝甚至都没见过她们几次。
如果按照这种规矩,像是太后身边的云芝月桂、乃至晏珽宗身边的萃澜萃霜她们死后,婠婠作为皇后也可以为她们追赠“某贤妃”“某德妃”的封号刻在她们的墓志上以示嘉奖之意。
——当然了,按照辈分,肯定是她父亲那一朝的贤妃德妃。
所以,晏珽宗现在的意思就是,他当日封瓷瓷兰为“崇贵妃”和那什么“光崇可敦”,并不是真的要她做自己的女人,而是以显喇子墨国臣服之意,这是个加封给瓷瓷兰公主的荣誉品阶头衔。
既然现在瓷瓷兰公主成了新君了,那这个崇贵妃的衔儿未免也太低了,皇帝照顾她的面子,今便废去,特封公主为喇子墨国新可汗。
而喇子墨国从此称臣于魏室,每年岁末都要进贡称臣。以后每位新君即位,都要经过魏室皇帝的册封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可汗,没有经过魏室册封的,喇子墨国民众人人皆可反之。
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外头反对的声音不知多大。
“让一个女人做大汗,这是……这是成何体统啊!”
“女人怎么能当国君呢,这不是要反了天了么!”
“陛下岂可纵着他们蛮夷之国如此胡来啊……”
婠婠听说了后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放在心上。
“本宫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下去吧。”
不过是群聒噪的苍蝇罢了。
见婠婠都这么说了,郑德寿也没别的话可说,只好弓身退下。
大约是真被晏珽宗给打服了,加上皇帝冷飕飕地朝那群人扔了一句话:“孤今日便加封你们去做镇北大将军,谁敢领兵去把喇子墨国打服了,孤册你们做大汗也未尝不可”就把他们吓得别无二话了。
不过这日晚间时候,还是出了件变故。
瓷瓷兰造反、乃至她这个人压根就没在魏都、没在南江王府所谓“安心备嫁”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其木雄恩自然也会回过神来的。
至于他回过神来后会是什么反应、什么态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当晚,上都坊间就有人悄悄放出了传言来说,魏室皇后压根就不是陶荆公的亲女,而是那个明面上早就死了的圣懿帝姬。
是皇帝乱天地之人伦,为了骗过众人给他亲妹妹所加上的一个假身份而已。
还说,若不是如今的陶皇后就是曾经的圣懿帝姬,皇帝怎么可能在她一入宫后就这样宠爱她。
因为事关天家的新闻儿,所以不论真假与否,这种消息的传播速度亦是极快的,不过小半日的时间,在京中略有些鼻子耳朵的人家都听说了这样的消息,连宫里都隐隐有人开始传闻。
只不过怕打扰婠婠养胎的心情,这些事情第一时间还没传到婠婠这个孕妇的耳朵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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