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是什么意思?现下可有了决断?宋娘娘毕竟是你父亲的妾侍,我听你的主意办。”
是啊,宋娘娘毕竟是她父亲的女人——女人之一。
以前的帝王将相们看的还是很开的,有些皇帝临死之前还能想起来嘱咐一声,叫自己的低位妃嫔们麻溜地出宫再嫁,别耽误了青春,心胸之宽广也是前所未有的。
——当然另一重原因也是不想负担给这些妾室们养老的压力。
皇帝们敢让自己的女人不为自己守寡守贞,外面的男人也是真敢娶,彼此都不在乎。
还有些皇帝和妃子们闹了不快了,他们想到的处罚手段可不是什么禁足、降位份之类的,而是干脆把人撵出宫去,当作“离绝”,叫这妾妃再嫁别人去。
这些妃子们哭哭啼啼地出宫去了,两年叁年果真再嫁。
就像没有过这回事似的。
可是历史的车轮越往后头走去,人心似乎也渐变了。
现在几百年来,入了宫、做过了皇帝的女人,你还敢再想别的男人,那简直是把阖族的性命都当玩笑了。
别说皇帝的妾室了,就是皇帝的做饭宫女都是皇帝的女人,若无格外开恩,一辈子也不能再嫁了别的男人。
所以宋娘娘和沉潮的这段情,在世俗的眼中还是十分骇人听闻的。
简直是在打文寿皇帝的脸,是对文寿皇帝的极端大不敬。
夷叁族,亦不为过。
婠婠轻声问他:“你以前就见过沉潮?你认识他?”
他点头。
“他这一生……真的没有过别的女人?难道真是为宋娘娘守身守了一辈子?”
“若我的人查得不错,应当就是这般了。”
婠婠叹了一声,又问,“这事儿知道的人多吗?”
皇帝说不多,知道的那些也已经让他压下去了。
傍晚时分,婠婠带着这封信去千秋宫见了她母亲。
她将这封信拿给自己的母亲看。
圣章太后看完也是震撼沉默良久。
“倒真是长情,我在宫里一辈子,还没见过这种男人。”
婠婠坐在下手处对母亲说道:“麟舟的意思是全权交由我想法子处置。毕竟……那是我父亲。”
母亲问:“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婠婠声音有些艰涩,“我是想装作不知道的。”
“母亲,宋娘娘这辈子不容易。沉潮……也算是个痴情人。父亲已不在了,何苦、何苦再这样捉弄他们这般的有情人。只由着他们去就是了。
我若真是个四书五经规训出来的孝女,为了爹爹的颜面,我就应该让麟舟秘密赐死宋娘娘,再寻个别的由头抄了沉潮的家,将他凌迟处死,夷他叁族。
可我终究也是个女子,无法不心疼宋娘娘的遭际。宋娘娘都六十有五了,还叫她这样的人守什么贞、什么节!这不是活生生吃人么!”
母亲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哼哼,你爹爹生前想着这个念着那个的,死了几十年的曹清萱都还要刨出来和他合葬,想一出是一出。他惦记兄弟的老婆,怎么就不准他的女人念着别的男人了?呸。何况曹清萱有没有眼看他还两说,你宋娘娘和这厮是真心相守的。”
太后深深嗅了口殿内的清甜沉香,懒懒靠在宝座上,“依我说,咱们就当不知道,随你宋娘娘去。她在琼州,那么远,有个从前知冷知热的人服侍也好。只告诉那姓沉的,下次手脚干净些,没得一把年纪还处处惹人议论,拖累了你宋娘娘的清名。下次再有人告发他,就叫他自己撞死去。”
“那就这么办了。”
“婠婠呀,咱们母女还真是像,从小就良善性儿。还记得你小时候偷跑出去玩,在帝园假山里撞见了……”
撞见了一对在偷欢的侍卫和宫女姐姐。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见识到男女愉情之事,吓得她以为那侍卫是在打漂亮的姐姐,一把从假山上跌了下来,哭得不轻。
这样的丑事本就是大罪,加之他们不检点,还冲撞了圣懿帝姬,按照宫规,是该把这两人活活打死的。
可婠婠不舍得。
她总觉得若不是自己乱跑,侍卫和漂亮姐姐的事儿也不会被别人知道,如今他们若是被打死,全是被自己害的。
她求母亲能否从轻处罚。
母亲想了想,看在给女儿积德的份上,就当不知道,放了他们了。
那二人满口谢恩地退了下去,口中直念帝姬的恩德,说平生日后每一日都要给帝姬念佛烧香的,愿意折自己二十年寿命孝敬了帝姬。
两叁年后,那侍卫攒够了一笔钱,在宫里买通了门路,寻关系改了那宫女的年龄,又谎称她有疾,让那女子被放出了宫。
之后又娶她为妻。
这些事是婠婠从云芝月桂口中听说的,再后来的事儿,她也不知了。
以前婠婠还未经人事时,母亲不会和她说这些。
如今她连孩子都给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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