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不想进京城,因为李自成从西安一路向东打过来的传言纷纷扰扰,使得崇祯皇帝敕令部院、厂卫、司捕各官加强京师警戒,弄得人心惶惶,当然,若说是怕闯王闯进来,还不如说是怕锦衣卫借着扰民。可是碧云寺的师太又言之凿凿的密报李自成的军队就在附近,而她们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她们是期望李自成的到来,还是怕李自成,正或许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百姓是羊是鹿,天下豪强共逐之。虽然袁德芳过去也曾投效李自成,但是看了他的一些残酷作风后,最后离去。“我看,我们还是进城住一宿,至少有城池保护,晚上睡得安稳些,明日再一早出发。”袁德芳提醒豪格“现在这种时候相当敏感,你可得注意点,别露出马脚来。”“我都已经把头发剃光了,你还要我怎样?在身上披一件袈裟,在头上烙几个戒疤?”豪格笑说。阿莞和凌苍苍先后忍俊不住笑出声,但袁德芳难得没有心情开玩笑,他还是一脸谨慎的说:“别闹了!我是说真的。”凌苍苍看他紧张的样子,实在与平常的自得模样有很大的差别,便偷偷的问豪格“他怎么那么紧张,情势真的那么危险吗?”豪格不希望她也跟着担心,遂笑道:“他只是有点儿恐惧的毛病,你没看这北京城墙又高又厚,好像一进去就插翅难飞。”其实袁德芳恨这个住着烂皇帝和乱臣贼子的地方,恨这个让他父亲含冤莫白而死状凄惨的地方。豪格走近他,揽着他的肩说:“忍一忍,就一个晚上而已,眯一会儿眼,≈ap;ap;x5f88;≈ap;ap;x5feb;就可以熬过去了。”袁德芳瞥了他一眼,虽一言不发,但是豪格的鼓舞之情,他是领受了。无论如何,他们赶着进城,而就在他们进城后,守城的官兵们便慢慢的关上城门。“运气还不错,连一个也没碰上。”袁德芳进城后便东张西望的喃喃自语。“什么没让你碰上?”阿莞好奇的问。袁德芳正想回答时,眼前却蹦出几个太监,他们的眼神虽然慌张,但却表现得一如往常,匆匆的经过袁德芳他们而登上城墙,望远之际还彼此交头接耳,举动实在非常鬼祟。本来让袁德芳进城早叫他如履薄冰一样的不安,现在看见太监们奇怪的举止,和城墙上松散的守兵,不禁更忧疑。和豪格对望,只见他好像也发现什么异状的小心戒备着。“你觉得会是什么事?”袁德芳问。“你觉得呢?”豪格反问。但是他们互望的眼神里已经有了相同的答案,最有可能的是李自成果真已兵临城下,而站在城墙头的太监看他们盘桓不去,开始疑心的注意他们,为了不惹是非,他们只好向大街走去。“总之先把两位姑娘安顿好,再想办法查探情形,至少我想今晚应该不会有事吧!”袁德芳说。于是他们找间客栈住下,可是让他们感到很奇怪的是城里的百姓没一个显得慌张,有的还神情愉悦的唱着歌谣,袁德芳倒是听过那些歌谣,那是李自成的军师发明来笼络民心的,什么迎闯王,不当差,不纳粮之类的荒谬之词。袁德芳想了想对豪格说:“我看情形可能很不乐观,我出去探听一下,她们两个就托你照顾。”“德芳”豪格不是个喜欢做缩头乌龟的人。袁德芳了解的笑道:“你就别唆了,难道你还不承认你的轻功就是比我差!”豪格的功夫确实比不上他,只好说:“你自己小心点。”打从一进城,凌苍苍就一直看到他们两人神秘的交换眼神,虽对话中没透露什么,但却充满玄机,然而无论是什么状况,带着她们两个姑娘,绝对是负担,且基于这些日子对他们的了解,她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保护她们的念头。豪格看她那么担心的样子,便柔声的安慰“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才刚说完,轰隆隆的炮声便自城外响起,战鼓震天。阿莞从没亲身经历这种状况,吓得紧紧抱住凌苍苍叫着“鞑子攻城啦!怎么办,小姐?”豪格没好气的笑骂“你这个笨蛋,若是鞑子打来,我们会这么烦恼吗!”阿莞想了想也对,可是就算不是满人攻城,但光是这样炮声隆隆,也是让人感到四面楚歌。“阿莞,以后别再说鞑子的字眼了。”凌苍苍深情的望了豪格一眼。豪格这才想到刚刚自己竟然也跟着说了鞑子这个字眼,兀自觉得好笑。“可是,不是鞑满人是什么?这么震天价响的,好像要天崩地裂了般,吓人呀!”阿莞真的觉得很害怕。其实经豪格刚才那么一说,凌苍苍心里便有了谱,但还是求证一下的问:“闯王真的攻城了?”豪格也晓得他们瞒不过她的聪慧,于是干脆直说:“相当有可能,不过应该只是先锋在叫阵,而皇畿重地,不会轻易就被攻陷的。”阿莞听了慌乱的说:“那我们不就被困在这儿了?”豪格捺着性子安慰“放心吧,你们的崇祯皇帝还没把所有的义士杀光,不是还有史可法和左良玉吗?我看,他们大概已经闻讯整军出动了,只要能死守个三、五天,应该就会没事。”豪格说得头头是道,又是所战皆捷的大将军,看法一定不会错。但是听得那炮声隆隆大,还是很令人心惊胆战。这时一个店小二送来晚饭,见阿莞吓得一张俏黑脸顿时白得像活见鬼,便笑着安慰她“别怕、别怕,闯王是专门来帮我们老百姓的义军呐,以后啊,我们赚多少吃多少,既不用捐税,也不用怕锦衣卫当街胡乱说你是奸细叛党,多好啊!你们不去外面瞧瞧!这街上已经有好多人家设案焚香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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