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提着医药箱来到三一二号的车库前,她以遥控器打开车库门,饶是胆大的她,此刻也有些忐忑不安。三分钟前,三一二号那位不肯给她看证件的酷男打电话到柜台指名找她,要她带医药箱到房里给他,距离他进房已经过了一个钟头,时间是午夜一点半。她猜想的没错,他是在忍痛,而且不是内部器官上的痛,他八成是受伤了,而且八成是打架受伤的。谁叫他长得一副古惑仔的模样,而且是对人很?,就算人家对他笑一笑,他也会冷冷瞪人家一眼的那种。这种傲傲的男人,走到哪里都很容易跟人家杠上,那种谁也不鸟的态度,更是容易招惹是非。叩叩--她敲了敲门。“先生,我拿医药箱来了。”汽车旅馆的房间构造大致是这样的--一楼是车库,上了楼梯之后,尽头是一扇门,门打开就是一间套房式的房间,包含卫浴设备在里面。“进来。”听到那酷男的声音,她旋即扭动门把。跟她想象中一片黑暗不同,他把可以开的灯都打开了,虽然这样,但旅馆一向是不用日光灯的,所以尽管灯光全开,室内还是一片柔和浪漫的晕黄。“过来。”没有指名、没有称呼,他就这样命令她。那酷男坐在情趣椅里,黑色上衣已经脱掉了,下半身的黑色牛仔裤倒是还穿著。娜娜微怔地看着浓眉紧拧、一脸疲惫的他。那张有些阴郁的俊颜,那双手搁于扶手的懒洋洋模样,还有他紧抿的有型薄唇,唇际边的淡淡纹路,那双看起来很长的腿,甚至是他上半身的结实体魄,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忽然让她由心底震动。怪哉!她心脏干么没事跳这么快?“医药箱在、在这里。”她莫名其妙的结巴起来,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不是做公主的料,她很强势,属于皇太后那一种的。而现在,奇异诡谲的事发生了,她对一个陌生男子说话结巴,更怪的是,她还不敢看着他讲话。“过来一点。”他的声音跟他的神情一样累,好象随时倒下去,可以睡上一百年。“为、为什么?”她继续结巴。这里是旅馆,她在一名男客的房里,这名男客还坐在情趣椅里,而且服装仪容不整,如果有人冲进来会怎么想?这该不会是下三滥的仙人跳陷阱吧?他哼了一声。“因为我没力气动了。”“啊?”娜娜眨了眨长睫,心里有点迷惑,也有点混乱。他缓缓举起双手,她的眼睛越瞪越大。老天!她倒抽了口凉气,心脏险险从喉咙跳出来。他两手都是伤!他慢慢侧转过身,皱了皱眉峰。“后面也有。”如果不先讲,恐怕会把她吓昏过去,到时可就没人替他擦药了。时间彷佛静止了,她瞠瞪着他的伤。“你必须马上去医院!”久久之后回神,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他究竟是跟几个人干架啊?他背后哪能叫伤?根本是血肉模糊嘛!“我不能去医院。”他幽黯的眼,直视着她的眼睛。“≈20320;帮我上药。”她怔了怔,有些发愣,随后慌乱的摇起头。“不行不行,我不会!”真有他的,伤这么重还能自己开车,而且居然还苦苦忍耐了一个小时才向她求援,要是换成老宋,怕不早已痛死一百次。“我送你去医院,不然我叫救护车来,啊,或者我叫医生来出诊也行,我老爸认识一个医生,从小我的跌倒损伤都是他看的,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如果我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会来的”娜娜还没说完,但她蓦然住了嘴。钢铁般的意志--她从他浓眉底下那对黑眸中读到这样的讯息。他不去医院,也不愿意惊动救护车,让医生出诊更加不行--这些都是从他那双忧郁黑眸传达给她的。“噢!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行,”她翻翻白眼,烦躁的看着他。“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固执吗?”说完,她瞪大眼,倏然被自己吓到。她怎么会冲口而出说那些话?说得她好象很了解他似的,太不象话了。两双眼睛对望,他缓缓地说:“那么,≈20320;把医药箱放下,我自己擦。”她瞪着他,蹙起眉,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不愿意去医院,而她,又不是他的谁,当然也没资格勉强他。这样也好,一翻两瞪眼。他不肯去医院,而她不敢随便帮他擦药,他也很爽快,不勉强她,说他要自己擦药,好啦,事情圆满解决,她可以放下医药箱走人了。可是,老天!她是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虽然常牙尖嘴利,但她内心是善良且脆弱的,霸道却很乐意帮助别人。所以,她对这种不强人所难的人最没辙了。娜娜看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好吧,我帮你擦就是了。”她妥协了,打开医药箱。他什么话也没说,当然是连个谢字也没有,只是沉默的配合她的动作,伸直长臂让她上药。棉花棒沾上消毒水,先把偌大的伤口消毒一遍。过程中,他咬着牙,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她则暗暗吐了好几口气,吞过好几次口水,拚命压抑双手的颤抖,幸好她不是那种一见血就昏倒的女人,不然老早昏过去了。“很痛吧?”她更轻柔的放缓了上药的动作。“想叫就叫出来,不要忍了。”连她都感觉到痛,他怎么可能没感觉?他脸上那扭曲的表情,让她看了就难受。“不痛。”他的声音,低郁的传进她耳里。“我心里的痛比皮肉的伤还要痛。”娜娜瞪大眼睛,讶异的迅速望向他。这位打架打到血肉模糊的狠角色,怎么突然文诌诌起来?可是,他的台词虽然很琼瑶,但他声音里的苦涩却让她的心一紧,她无从得知他发生了什么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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