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安像是怕眼前人即刻消失一般,紧紧抱着她,手臂的暗劲没有给她丝毫动弹的空间。
“星儿,不要再这样了。”
白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前,暗暗垂下了眼。
“嗯。”半晌,她轻轻应了一声。
“不是累了吗?快去泡一会儿。”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臂膀。
“嗯”这次像是撒娇,她抱住他的腰身,“周怀。”
“在呢。”
“周怀。”
“嗯。”
“我好想你啊。”
“我知道,我也是。”
不知想起什么,白榆竟酸了鼻头。
她将脸藏进周羡安的胸前一会儿,整理好了突然泛起的情绪,做无事发生般仰起脸,眼睛弯弯,“那我去泡汤了。”
周羡安顺势放开她,扶她下床。
“它怎么办?”
她回头问他。
周羡安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心领神会,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双耳迅速蹿红,挑眉道:“那我也去?”
白榆闻言疾步躲至屏风后,“你你你,你别乱来啊。”说完便逃进了汤屋。
留周羡安一人在原地笑不成形。
两人早早熄了烛灯,周羡安从背后拥着她,躲进有了暖意的被窝里。
“周怀,你还记不记得,我带去东宫分给你吃的糖饼。”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星儿是带给我的。我眼巴巴看着你分到最后才给我两个,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不是不是,我喜欢你”她在暗夜中咬咬唇,“也不是,我哎呀。”
他笑更加肆意,“我可当真了,星儿喜欢我。”
她心绪别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
“喜欢。”
他在她后颈落下一吻。
“怎么说到这儿了。我是想说,除了家里做的,后来再也没吃到过那样的糖饼。”她的声音透露的情绪都稍沉了下来。
“那明日元安侯府便在全京城招标,就不信找不出会做糖饼的厨子。”
“元安侯怎么就不懂得低调呢,不过是个糖饼而已。”
“那我夫人爱吃,我还能不满足她不成?”
“不跟你说了。”她闹脾气似的往前拱了拱身。
周羡安立马追了上去,身肢紧贴,“那还劳烦你体谅一下,我夫人跟我怄气呢,我得去哄她了。”
白榆没再说话,却得意地往他怀里依偎。
怎么就想起糖饼了呢。
她后来也不是没再吃到过。
是在白止的宅邸。她当时就想见一见那位厨子,只是被丫头们打着哈哈含糊过去了。
这件事成了她心底一把锁,不打开也就罢了,一旦思及,便有源源不断的洪流涌向心头。张嬷嬷总说那是她的独门秘笈,她想见见那位,不为别的,若是有冥冥之中的联结,也能叫她心中好受些。
梦中,她辗转又到了那座宅邸。本意想问问白止关于这件事,却看见几个仆从端着水盆和剪刀往他的房间赶去。
“出什么事了!”白榆冲过去抓住队伍的末尾。
“姑娘?”是寻香,看见她惊讶不已,“是先生先生他受了重伤。”
“什么?”她来不及再询问,拔腿跑向屋里。
床上的白止几乎是奄奄一息,胸口创面惨不忍睹,鲜血汹涌。他的眉眼此刻寻不出一丝精气,嘴唇干裂苍白。
她慌忙跪在床边。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了?”
白止听见她的声音,无力地微微掀起眼皮,嘴角扯出一个笑意,便彻底晕了过去。
“是毒箭。”一旁的大夫说道,一边开始处理伤口。
白榆闻言愣在原地。
“是是在府中被毒箭射中的。”一个丫头轻声补充。
她捏紧的拳头传来一丝痛感,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眼前的白止,是真真实实处在性命关头。
“毒可解吗?”她问向大夫。
“是一种草毒,老夫在中原没有见过,暂且只能帮他抑制住毒性。”
手掌有血丝溢出,她的指尖穿破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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