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武了。”玉含烟喃喃重复半个月前那日所说的话。“为了她,他竟然宁愿失去那一身傲人的武功,这对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该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他却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了,难道他不”猝而顿住,眼神飘忽地怔了会儿,忽又苦涩地撩起令人心伤的笑。“那又如何,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一身武功又算得了什么?”“但他也真是卑鄙,竟然利用满儿的性命来要胁我!”竹承明不甘心地恨恨道,愈想愈是有气。“你错了,爹。”竹月莲深深叹息。“满儿跟我说了,那是她要妹夫对她发下的誓言,倘若哪天妹夫要先她而去,妹夫一定要带她一道走,妹夫只是在实践誓言而已。不过”她朝内室那儿瞥去一眼。“别看妹夫心性又狠又毒,杀个人比呼口气更简单,其实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是下不了手,所以他才会用独门手法制住满儿的死穴,他没有杀她,可是一旦妹夫死了,七日后满儿必然也会死,这也算是实践他的誓言了。”闻言,竹承明惊愕地怔忡了好一会儿。“难道他们真是如此生死难分吗?”“爹,套句满儿的话,”竹月莲轻轻道。“你做不到的事,不要以为别人就做不到。”竹承明又沉默半晌。“算了,既然他功力已失,也就没有必要一定要杀他了。”“但是妹夫的内伤怕得养上好些年才能痊愈,看妹夫那样辛苦,爹可知满儿有多伤心难受?”竹承明苦笑。“我哪会不知,自那天开始,满儿不但连半个字都不同我说,甚至当没我这个人似的看也不看我一眼。昨儿个她往窗外泼水,明明瞧见我在那儿,还硬是泼了我一身”噗哧一声,竹月娇失笑,忙又捂住嘴。竹承明恼怒地横她一眼。“总之,我知道她恼我,所以我才会守在这儿,希望她看在我的诚心与耐心份上,谅解我这一遭,但她仍是不肯搭理我”“因为姊夫之所以会伤得那么重,全归功于爹那两掌嘛!”竹月娇咕哝。“闭嘴,吃你的饭!”竹承明火了。“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好像没瞧见竹承明身上霹哩啪啦的火花似的,竹月娇又嘟囔了一句。“月娇!”“啧,老羞成怒了!”“月娇,你”“又不是我叫三姊不要理爹的,干嘛连说句话都不成嘛!”“就是不成!”“那我进去跟三姊说!”“”靠在床头,满儿让允禄睡在她胸前,她才方便在允禄咳嗽咳得厉害时为他揉搓胸口,虽然这样做并没有多大用处,但她实在无法干坐一旁眼睁睁看着他辛苦而什么也不做。好不容易,咳嗽声终于歇下来了。“满儿。”允禄的声音低弱得几乎听不见,不但脸色灰败萎顿似冬日的云翳,连嘴唇也是白的,双目深陷,眼眶四周围着一圈黑,原本圆润可爱的脸庞竟跑出棱角来,下巴上一片青黑的胡碴根儿,看上去不只不年轻,还老得快死掉了。“老爷子?”现在这个称呼可就名符其实了。“不要哭。”“我没有哭。”“不要掉泪。”“人家难过嘛!”满儿哽咽了。“我不会死,只是武功没了。”“你武功没了我才高兴呢,这样皇上就不会再差遣你到处跑了,可是”轻抚着他凹陷的双颊,满儿抽噎一下。“你这么辛苦,我好心疼嘛!”
冰冷的手覆在她的柔荑上,握了一下。“我很好。”很好?躺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气,请问这样好在哪里?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床?“好个屁!”满儿突然生气了。“你这样算很好,棺材里的死人也可以起来跳舞了!”“我不会死。”起码这项他能确定。“才怪!”满儿更生气了。“玉姑娘警告过我了,你这伤至少得养上好几年,在这期间,你不能劳累,不能动气,而且一场小风寒就可能直接让你睡进棺材里头去”“我会带你一道走。”不提这还好,一提这她更冒火了。“你根本就下不了手嘛!”她愤怒地尖叫。“明明杀人不只成千上百,让你宰个女人竟然下不了手,你你你你是没用的懦夫,没胆的窝囊废!”两眼徐徐病傲似鹄矗跎亍!澳闼凳裁矗俊?br≈gt;“我说你是懦夫,是窝囊废,怎样?”满儿硬着声音重复一次,挑衅意味浓烈。“明明发过誓要带我一道走的,事到临头却下不了手,还用什么独门手法制我的死穴,我请问你,老爷子,之前你有武功可以制我的死穴,现在你武功没了,又要用什么法子来带我和你一道走?拿毛笔点我的死穴?”“我自会想到法子。”竟然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满儿气到快没力了。“懦夫就是懦夫!”“满儿!”“不然到时候你就一刀杀死我,也不必大刀,小匕首就够了,再不行剪刀也可以,敢不敢?”“”“哈,懦夫!”满儿大大嘲笑一声,再沉下脸去。“没关系,我是勇敢的小女人,到时候我自己动手,顺便把你最中意的那匹蠢马,还有那只只会叫王爷吉祥的笨鹦鹉统统宰了去给你作陪葬,懦夫!懦夫!懦夫!”珠帘外一桌人捧着饭碗哭笑不得,还有点心酸。“听见了没,爹?”竹月莲低喃。“一旦妹夫死了,你也等于害死了亏欠最深的满儿,满儿的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竹承明放下竹箸,已经完全失去胃口了。“我出去走走。”“爹也真可怜,”竹月娇同情地望着竹承明落寞的背影。“他怎么就不懂,虽然彼此立场不同,但起码我们可以在关起门来共叙亲情时抛开所有的立场,只享天伦之乐,不谈利害关系,要论立场,等出了门之后再来论也可以啊!”竹月莲听得一愣“你为什么这么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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