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怎么别扭也气不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刚要敲第三次的时候,吴开言终于说话了,隔着门板,像是怕门外人听不到,压抑着吼出来似的,声音又闷又沉,“我要睡觉,别烦我。”
吴誓言的手扶在了门上,指甲盖在门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刺耳声,神色冷下来,七月底,夏天最热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汗都往外冒,吴誓言从回到家来就没闲着,额头上冒着汗珠,这会却像被他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意冰冻住一般。
他收了手,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打开电扇,坐到书桌前。
最近很不妙,弟弟不听话,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以前很少甚至从不会表露出来的情绪现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他靠在椅子上,头仰起来,看着天花板,为什么要这样呢?不知道他就要离开了吗?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朝夕相处的时间了,为什么要找不痛快?
本来是打算睡个午觉的,现在也睡不着了,就这么发着呆,直到脖子都僵住,他撑着坐起来,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经过弟弟房间的时候眼神都没停留一下,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出门去了爷爷家。
吴开言倒是没撒谎,他是真困了,哥哥出门都不知道,一觉睡到陈筱茹下班回来,敲他门把他叫醒。
她叫吴开言出来吃饭,吴开言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想起来,眼睛都睁不开,站在门边一直抓脖子,本来不大的几块红痕越抓越大。
陈筱茹在他打开门的瞬间就被里面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哆嗦,“要死啊你,空调开那么低干嘛!”她走进去拿起遥控器给他关上。
把人拉出来,在他脖子上看了看,“又过敏了吗?”
吴开言躲开她,不耐烦地说:“妈,我还困呢,这两天都没睡觉,难受得很。”说完还打了个喷嚏。
陈筱茹买了饭在桌上,拿了筷子坐下来吃饭,吴开言坐得离她远点趴在桌子上。
“你哥去奶奶家了,吃完饭再回来,咱们俩随便吃点吧。”
吴开言埋在胳膊里的头摇了摇,“我不饿,我一会还要睡,你别叫我了。”
陈筱茹自顾自地说着:“明天我们院要去支援二院,去两天,晚上不回来了。”
吴开言没动静,陈筱茹推了他一把,他眼睛都不睁,两手撑在脸上,打着哈欠。
陈筱茹懒得看他这个样子,“行了行了,赶紧去睡觉吧,我告诉你啊吴开言,你赶紧把状态给我调整过来,恢复正常作息,等我回来,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个死样子。”
吴开言推开椅子,先去了趟卫生间,摇摇晃晃又回去房间,关上门继续补觉。
吴誓言每次去奶奶家都是真心诚意的想去,小时候每天晚上从奶奶家回到自己家后,妈妈就会收拾着他们两个人洗漱睡觉,那会弟弟小,他又被动地懂事,所以妈妈几乎不用怎么管他,而第二天一大早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爷爷奶奶又会赶来,一人在家看着弟弟,一人送他去上学,所以他打心里亲近两位老人。
对着他们,他从没表现出过厌烦,把听他们唠叨也当做一种回报。
他在奶奶家吃过饭,和老人一起往楼下走,他们去遛弯,他回家,路上接到妈妈的电话,让他去买过敏药,吴开言身上又长疙瘩了,家里没药了,他说好。
想起来昨天好像确实在他脖子上看到几块红疙瘩,还以为是被蚊子咬的,加上弟弟一直没理他,他也就没问。
吴开言是过敏体质,皮肤很敏感,查过敏源也是一些花草树木的,实在不好防范,好在他现在不会像小时候动不动就喘,所以家里常备过敏药。
他骑着车先去一家甜品店买了两份清补凉,又路过药店去买了过敏药,止痒膏,防蚊喷剂,防蚊贴,拎了一堆这才回家。
陈筱茹正在客厅看电视,吴誓言拿给她一份清补凉,她接过来,吴誓言指了指弟弟房间,“还在睡吗?”
陈筱茹点点头,“没吃饭,说困,一直睡,你买药了吗?”
吴誓言把剩下那份拆开,又从袋子里拿了药膏和过敏药,走到吴开言房间前面,他敲了一下,在门把手上拧了下,没锁,他推开门直接走进去。
空凋温度调高了,吴开言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吴誓言走过去,坐下来才发现竟然还开了电扇,一直冲着他吹,他起身关掉,隔着被子在弟弟身上拍了拍,“开开,起来吃药了。”
吴开言没动,吴誓言又去拉他的被子,摸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冰凉冰凉的,他探身过去,正好吴开言翻身,歪过头来,他一眼就看到弟弟脖子上几大块红色痕迹,红块上还有小条形的凸起,翘着皮,一看就是被抓破的样子。
他拿过来药膏,先抹到手指肚上,又跪在床上,低下头,凑近弟弟,去找他脖子上长疙瘩的地方,伸手抹上去,吴开言被一阵轻微刺痛惊醒,手猛地挥起来,狠狠打在吴誓言脸上,吴誓言被他一胳膊甩地别过头去,吴开言也睁开了眼。
吴誓言闭了闭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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