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一位东王杨秀清,许多个王娘,今天派人来的也不知是哪一个王娘,不能肯定一定是原配陈王娘。
练彩师连忙问:“王娘,这事可定了么?我要怎么做?”
杨宣娇一摆手:“你先不要慌,如今只是有人在东王耳边吹风,道是你医术高,年纪轻轻长得美,又是知书识字的,进退应对都有个风度,让人看着心里就舒服,东王这一阵又病了,或许找你去能给看明白,东王究竟是什么打算,一时也不知道,我们稍安勿躁,看他如何来,我们再迎过去,哼,我杨宣娇也不是怕事的。”
练彩师一听,“护理礼仪”啊,年龄相貌都是自然发生,仪态则是学习来的,当年修这门课的时候,老师特意叮咛:“要端庄礼貌,让病人感到可亲,受尊重,身为护士,也要尊重自己。”
所以练彩师一向就是不卑不亢,斯文有礼,让人感到既贴心温暖,又不是那种卑屈讨好的姿态。
练彩师一时间心乱如麻,脑子里嗡嗡直响,杨宣娇看着她,这个细妹厘今年十九岁,正是最好的年纪,起初刚来自己这里,是面黄肌瘦的,可是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一阵,她那身量就好像初春的柳条一样抽长,身体面庞也滋润了,虽然不是很美艳,然而实在是清秀极了,整个人清澈得就好像溪水一般,难怪给人盯上了。
况且阿彩还是“元女”,不是“妖女”,从没经历过男人的,她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让人心动呢?所以便有人把她当做了厚礼,要献给杨秀清那个老东西。
于是杨宣娇便说:“你先回去歇歇吧,不要担忧。”
练彩师便辞别了杨宣娇,回到自己房中,在地上彷徨地走了一阵,转了几十个圈子,终于坐了下来,拿过桌面上的铜镜,摘去镜套,对着镜面看着里边自己的脸,真的很不错啊,阿彩的这张脸,与自己本身的脸十分相像,当年就有人说过自己好像坂井泉水,非常清纯,很是秀丽,而自己这一阵作为中央领导夫人保健医,经过大半年的恢复,原本的憔悴已经看不到了,如今的自己,生机勃勃,很有精神。
要说自从正月里杨秀清发布了“给配令”,练彩师心里就忐忐忑忑,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到如今两年了,一直是禁欲,严格分别女馆和男馆,到如今终于再不能继续,要给男人配女人了,这一道命令刚刚发出来的时候,举城震动,尤其是女馆,从十五岁到五十岁,全都登记造册,还要区分是不是处女,这一点让练彩师感觉特别羞辱,虽然她没有性经验,属于宝贵的“元女”,但也并不为此觉得自豪。
而且她也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忧虑,练彩师对结婚没有太多想法,但总不能像这样盲婚哑嫁,这简直就好像从圣库领物品一样,把女人分给男人,练彩师想的是,起码要有一个恋爱的过程吧,两个人从前或许根本都不认识,忽然就要生活在一起,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呢?那可不是像女馆那样,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也可以组成一个集体宿舍,婚姻则完全不一样。
像是这样的分配方式,还不如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亲给自己选择丈夫,起码要问一问对方的家世,打听一下家族名声,还有对方的人品相貌,甚至可以让自己偷偷看一眼那个男人,然而太平天国就是纯粹按花名册点名,什么都不顾的,一想到要和一个不知什么男人发生性关系,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倘若这个花名册编纂到自己头上,自己就必须赶快逃离。
不过练彩师毕竟是萧娘娘的女官,在杨宣娇的庇护之下,女营女馆的登记造册一直没有落到她的头上,她在这府邸里,一直过得安安稳稳的,练彩师正在想,自己或许还可以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毕竟外面此时也挺乱,哪知忽然就在这一天,一个晴天霹雳就打破了眼前的苟且。
之后两三天,练彩师陪伴杨宣娇的时候,偶尔就聊起杨秀清,杨宣娇冷哼着说:“那身体倒确实不太好呢,当年还在金田的时候,他病得可是真厉害,口里说不出话来,耳朵又听不见,那耳孔里还流脓,眼睛也不住地流水,差一点就变成废人。”
练彩师:就因为这样,才成为“圣神风赎病主”,号称是替天下人得的病,想一想也是很有趣,耶稣赎罪,杨秀清赎病,耶稣是上帝长子,洪秀全是次子,这些宗教的事情,都是一个套路下来。
另外杨秀清当时的病,听起来主要是五官科,眼睛流泪或许是结膜炎,耳朵流脓则可能是外耳道炎症,也可能是急慢性中耳炎,至于说不出话,可能是急性喉炎,也真亏了他能扯,硬往“赎病”上面说,还构思出“天父大降瘟疫”的灵异故事。
如果杨秀清这时候真的又发生了疾病,自己身为护理人员,倒是可以去参与治疗的,怎奈如今这个局势,很让人觉得不安啊。
练彩师实在不安,便问道:“王娘,东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杨宣娇哼了一声:“现在还安静,且不必理他,阿彩啊,今后倘若你自己在外面,可要记住千万不要信男人,男人都是这样,用到你的时候,嘴里好像抹了蜜,用过了就甩到一边,哪怕你和他好上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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