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看到耶律雪在院子里耍枪,才想起来,怎么没见到伊儿?
他没问耶律雪,去几个屋子转了一圈。
“你找什么呢?”
耶律雪在初春时节的深夜练得满头大汗,脸颊发红,握着长枪,问道。
陆奇英往院子四周看了看,皱眉道:“伊儿呢。”
伊儿还小,整日缠着母亲耶律雪,也没有奶娘,不可能被谁抱走。
耶律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听说,你跟你当皇帝的那个妹妹关系很好,是不是真的啊?”
他没说过。
“你听谁说的?”陆奇英警惕起来。
耶律雪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哎,你这么一问,我还真忘了我是听谁说的,反正就是听说的。你告诉我,你们俩关系好,是不是真的?”
陆奇英眉目严肃,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耶律雪是耶律洋的女儿,他并不信任她。
“我让耶律陈把伊儿送过去了。”耶律雪说道。
耶律陈并不是耶律洋的儿子,本来是一个中原奴隶,很小的时候就被掳掠过来,所以也不记得亲人故乡,因为力气大,被耶律雪看中,给了他上战场的机会,立过几次功后,耶律雪跟耶律洋说情,让他姓了耶律。
他最忠诚耶律雪,后来耶律雪因为怀孕加上后来照顾孩子,退出了战场,他便一直跟着陆奇英。
“你让他把伊儿送哪儿去了?”陆奇英诧异道。
“送你那个女皇帝妹妹那了。”耶律雪答道。
陆奇英不知道为什么,凭空一股羞恼,上前一步,质问道:“你把她送那儿去干什么?”
耶律雪对他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疑惑,不过现在也不是跟他计较这些的时候,解释道:“她是我的女儿,我还能害她不成?你知道我那些兄弟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奚落我是外人,说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他们迟早把我赶出去。”
“我若生的是儿子也就罢了,可我生的是女儿,我是她的母亲,我怎么能让伊儿再受我小时候受过的苦?”
“阿爹这次赏首饰,我就看出来了,不怪兄弟们那么说,因为爹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要把伊儿送走。”
耶律雪耍了个花枪,认真对陆奇英说道:“我打听过了,你那个皇帝妹妹挺有本事的,咱们也走,天底下的地方这么大,我不信不能给伊儿打下一片地方留给她。”
陆奇英一瞬间以为耶律雪是故意诈他,看他还有没有逃离的心思,但权衡了一下耶律雪的智商,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实话。
不过。
“你有所准备吗?”陆奇英皱眉问道。
耶律雪使劲点头。
陆奇英眉头皱得更深。
“你不信我?你觉得我准备不好?”耶律雪毕竟与他夫妻几年,也能从陆奇英的表情里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陆奇英自然不太相信她的安排,但现在也没有第二条更好的路,尤其是耶律雪先斩后奏,已经让耶律陈带着伊儿离开了。
他只能选择相信。
北幽地处辽阔,常常四野无人,陆奇英和耶律雪一人一匹马,跑了一夜。
等看到不远处的篝火时。
陆奇英没忍住又看了耶律雪一眼,正了正神情,向她说道:“以前是我小瞧你了。”
“哼,你知道就好!”
耶律雪昂了昂头,神情骄傲。
“看清楚!”
“这是我们大陈子民的头颅!”
“难道我们大陈子民的命就比那些北蛮更贱吗?就活该当奴隶?”
陆明呦揪着陆安然的后领,逼她跪在地上,看清楚那颗早已成为森森白骨的头颅,额头处的多处凹陷,证明头颅主人生前遭受了极大折磨。
陆安然是她的妹妹,但比她更健康,使劲挣扎之下,将陆明呦推倒在地,面对如此柔弱的姐姐,她却吓得连连后退,满脸泪痕,崩溃道:“你只是想当皇帝,你都被十四姐赶到北幽了,你还没放弃你的皇帝梦!”
“天下逐鹿,我又怎会例外?”
陆明呦重新站起来,目光失望地看着这个妹妹,一步一步向她走去,然后在陆安然近乎惊恐的目光下。
一把握住了陆安然的手!
篝火燃烧。
光线并不算明亮,但仍能看得出来,姐妹俩的手,手心手背都是一样的柔嫩白皙,指如削葱根,不同的是,陆明呦的手沾满了血,隐隐的血腥气钻入鼻腔。
一想到陆明呦手上的血是谁的,陆安然几乎要吐出来。
“他那么爱你,他甚至愿意娶你当正妻,你却杀了他,你为了你的皇位,杀了他!”陆安然再次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她一直以为十七姐之前争皇位,是鬼迷了心窍,直到刚刚眼睁睁看见十七姐当众砍掉了奇勒的头颅,她才明白——
陆明呦无可救药了!
“不会有人再像奇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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