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躺了半年,放出口风,誓要马崽子的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马强开始嘴硬,可时间长了,也是胆突突,心惊肉跳。他姐夫王强劝他,化干戈为玉帛。马强顺坡下驴,松了口,同意拿钱摆平。上了说和人,都以为康宝宁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谁也没想到,康宝宁一口回绝,没有回旋的余地,声称:“你马崽子不是牛吗?现在,想起息事宁人啦,当初管干啥的啊?想讲和,没门儿!”谁劝康宝宁,康宝宁跟谁急。最后,自认关系不错,能说得上话的,全被康宝宁怼走。康宝宁真不是光说不练。他弄了把杀猪刀,磨得飞快,藏在袖子里。每天出去,不是在马强家,就是在厂子周围转悠,可马强加了小心,轻易不出门。这才让康宝宁始终未得手。段老爷子意外身亡。凭段四与马强的关系,康宝宁猜到马强必来。乔装改扮一番,打了辆出租车,到段老爷子住的堡子后边,让车停在公路边等他,独自潜入段家大院。康宝宁不走大路,专拣小道,慢慢靠近棂棚,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悄悄接近马强。待马强举手作揖,露出两肋,跨步上前,俯身一刀。刀扎进去之后,手上一拧。众人还在吃惊呆愣,康保宁拨开人群,转身就跑,一头钻进路边的玉米地,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马强早有防范,来吊丧前,托人从黑市买了一把自制手枪,能打五发子弹,俗名五子k,掖在后腰眼上。软肋上吃了一刀,马强踉跄爬起,想拔枪射击,却因为身穿孝袍,不顺手。血顺着刀口哗哗往外淌。马强双手划拉了两下,一头摔倒。身子开始抽搐。突然变故,吓坏了在场众人。祭主们纷纷爬起,呼啦围上前来。有眼尖的吹鼓手,看见了场中变化,示意同伴停止了吹打。现场人声嘈杂,有怕沾事跑路的,有卖呆不怕事大的,顿时乱作一团。段四cao劳了几天,身心憔悴。把兄弟上祭,他陪祭。事发时,他看得真而且真,早惊得目瞪口呆。邵勇坐镇段家,闻讯赶来,见段四等兄弟方寸大乱,不待段四说话,抄起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可等救护车赶到,马强已经凉凉。公安联系法医,找目击证人做笔录。邵勇叫过大马猴,帮着通知马强家属,帮忙找殡仪馆停尸,寄存冷冻。在凶手未到案前,不能火化。虽是夏夜,可一应事宜安排完,邵勇忙得满头热汗。一个星期后,康宝宁投案自首。人走茶凉。马强出殡,全靠段四和他姐夫王强撑场子。马强一死,可乐坏了金晓阳。偷盗鞍钢废铁的团伙,推举金晓阳做了大掌柜。做着无本买卖,金晓阳日进斗金,可他每想起偷盗的风险,头上就如同悬着一把刀,让他毛骨悚然。金晓阳早摸清马强的路数,知道钱不是一个人挣的,更不能一个人花,可苦于接洽不上马强的关系,把他愁得茶饭不思。他四处打探,终于让他逮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晓阳寻到泰安宿处。泰安正在整理出入账目,见晓阳进来,合上簿子笑道:“晓阳哥,你要是有空,俺跟你叨咕叨咕上个月的账儿。”晓阳摇摇手,抬手抓了抓眉头,道:“帐不急。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谁啊?”泰安上了心,表情严肃。
“你本家叔叔李枫,现在是不是在鞍钢?”晓阳挠了挠后脑,接着问。泰安一愣,回道:“自打上回俺挨枪打,俺叔跟着摊了事儿,对俺们家不像以前了。他现在具体干啥,你还真把俺问住了。”“拿我电话,赶紧打听打听,越详尽越好!”晓阳把自己的大哥大递给泰安。泰安接过电话,想了想,按下免提:“你是谁啊?给我打电话?”“老姑,俺是泰安啊!”“是泰安啊!这不年不节的,还记得给老姑打电话,算你小子有心。老姑记着呐!”“老姑,俺就跟你亲!比亲姑姑都亲!”“别嘴巴抹蜜,糊弄人。你有亲姑姑吗?”“你不就是吗?亲姑,你家俺枫叔现在在哪上班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猜你打电话,没那么好心。你枫树现在鞍阳钢铁公司保卫处工作,当副处长啦!你要有事,就找他。他现在可是实权派!”泰安激动得手直发抖,冲旁听的晓阳看了一眼。晓阳展展长眉,大拇指和无名指外伸,中间三指蜷起,攥成电话状,用哑语,催促泰安赶紧往下问:“姑,俺真有事找枫树,你知不知道,枫树的电话?”“你记着啊,x1。”“姑,俺记下啦!谢谢姑。哪天俺请你吃饭。姑,再见!”“小子,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许的愿,你得还。要不,看我不拿你脑袋疼!再见!”泰安挂了电话,晓阳一把抓住泰安手臂,摇着道:“泰安,太好啦!你现在马上跟李枫联系,就说我和你有急事见他。要是他方便,地点就定在红绿蓝。时间定在晚上五点。”泰安从没见晓阳这么着急,一下子被晓阳带了节奏。他再次拨打电话。还真顺,李枫听说到红绿蓝见面,真就答应了。晓阳得意忘形,抱过泰安,在泰安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红绿蓝二楼至尊贵族包厢内,李枫、晓阳、泰安和晓刚四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六味。金晓阳让服务员换上啤酒,起身亲自为李枫斟酒。改革开放,李枫托关系,从刘柳镇公安派出所,调到鞍阳钢铁公司保卫处。吃到了请客、送礼、拉关系的甜头,李枫在公安处闪展腾挪,狗屎运高照,从普通警员,一路升上来,成了保卫处二把手。整天甘旨肥浓,李枫的形象却变化不大,身形依然瘦削,这看起来,不像某些警察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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