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恒山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叶常青干这事内心正有些惶然忐忑,发觉被他按住的人忽然没了动作,心里更是心虚,正想要收手时对方却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疏离:“这一路多谢叶小友相助,改日我会登门道谢,我们就此别过吧。”
“前辈这是为何?”叶常青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决绝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都忘了继续捂对方的嘴。
没了束缚,陆行鹤适时地抬袖遮住脸,只听声音满怀失望:“离恒山的名声修真界皆知,我料想柏宗主的弟子也当是出类拔萃。”
叶常青看不见对方的表情,闻言已有了几分不安,又听陆行鹤继续道:“不料你不仅在身份上遮遮掩掩,还意欲谋害谢楼主!”
“这实在令人难堪!”说完陆行鹤就背过身去,像是看清了叶常青这个人似的,作势要离开。
“前辈等等!”果不其然,叶常青连忙焦急地出声制止,脸上满是愧疚之色,急切地拉住了陆行鹤的衣袖,再顾不得隐瞒:“前辈误会我了,我换酒并不是要害谢楼主,反之是为了帮他治病!”
此言一出,陆行鹤心里一咯噔,嘴上却道:“莫再要骗我了,谢楼主有什么病需要你治?”
“离恒山并不是舍不得这壶凡酒,相反换去的是我们宗主特地酿造、能让楼主深陷梦中的酒。”叶常青似乎是怕陆行鹤不信,连忙从腰间储物囊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四角铃,露出一角上的凤歌二字:“再配合孤鸣真人给的梦魇铃,我便能进入楼主梦中。”
这酒他何曾不熟悉!
陆行鹤心尖一颤,上辈子主线里为了给几个主角除去心魔,他和师弟下了几次秘境,才取得神兽之血,拿去给柏让酿酒——这材料还是好不容易凑够的,柏让竟然还有剩?
柏让那崽子是不是吃了回扣!他反应过来,心里暗骂某点男主就是抠搜,不像复仇文女主把梦魇铃都大方地给了小辈。
“你是想进入谢空楼梦中助他除去心魔?”回想起上辈子这么一段记忆,陆行鹤先入为主地认为谢空楼也是被心魔所困:“以他的修为按理说不该有心魔。”
“前辈言重了,我并没有那个实力。”叶常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避开了目光:“我只负责找到陆仙君,求他劝劝谢楼主。”
“”陆行鹤大为震撼:“现在心魔还能被劝没?”
这话说得叶常青有些困惑:“我何时说过谢楼主的病是被心魔所困?”
见对方疑惑不解,他便凑去耳边,低声道:“楼主一直不愿面对陆仙君的离开,宗主担心楼主”
“得了癔症。”
不可能。
陆行鹤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师弟那样骄纵之人哪会将心思留在他身上。
就算一时半会儿想着他,过上几年又会沉迷于别的事物,把他当作回忆里的一粒尘埃抛在脑后。
若是系统任务不是斩除道魔,他不仅不会被冠上“仙君”的称号,更不会在死后与师弟传出这般荒唐的谣言。
就好像他们很相配一般。
“可是陆行鹤已经死了。”陆行鹤语气没有半分起伏:“你所见到的不过是谢空楼梦里的人,他如何完成你的任务。”
“这个宗主已经想好了。”叶常青抬手摇铃,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若是找不到仙君,就由我来扮演仙君。”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叫由他扮演,铃声就急切地响起,极具穿透性地侵袭了陆行鹤的大脑,他一时觉得头痛欲裂,狠狠咬住了牙根。脑海中像是被塞入了一团棉花,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色模糊后退,却有越来越清晰的人声钻入他的耳朵。
“娘,我想要那个!”
“好漂亮的灯笼!买给我娘子她定是喜欢!”
“”
“仙长?仙长!您的花灯拿好了!”
景色定格。眼前的小贩给他递来两盏漂亮的花灯,周遭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街边有商贩挂出一连串造型奇特的灯笼引得姑娘们纷纷驻足。陆行鹤一时不知身在何方,下意识要接过花灯,抬手时却微微一愣,只见他的手上正戴着一枚青色的纳戒——这是上辈子师父给他的储物戒。
他捧着花灯迷茫地行了几步,在卖首饰的街摊上停了脚,有几个孩子举着精致的糖人与他插肩而过,吵闹着跑远,面前的黄铜镜里映出了他额间鲜红的道印。
此刻正是夜色朦胧的时候,漫天的天灯却将整条街照得如同白昼,才子佳人欢声笑语地从桥上经过,画舫里传来悦耳的琵琶,越来越清晰,一声一声唤醒了陆行鹤的记忆。
他记起来了。
上辈子他和谢空楼受邀去参加燕山孙掌门女儿的结侣仪式,回程的路上好巧不巧遇上这座城的灯会,于是在这里停留了几日。
当时他订了花灯,将要坐船去约定的地方接谢空楼共度。
那么,谢空楼在哪儿?
陆行鹤将手上的花灯收入袖中,找准方向向河边走去。时隔久远,他已经记不清曾经订的哪艘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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