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当差固然辛苦,她们女人照顾全家老小,每日洗刷烧饭、缝缝补补也不轻省啊。
有些娘子说她们丈夫倒是做家务,可惜少了韩一年轻俊朗这项好处。
一众女客说起丈夫懒散,话匣子便开了,大伙儿谈得热闹。原婉然聆听着,察觉一道视线扎在自己身上,她循直觉往堂上抬眼,恰好触着罗摩世子妃投来的目光,那眼神冰冷厌恶。
罗摩世子妃须臾别转脸,原婉然则七上八下,梳理自己作客可曾缺了礼数。想了许久,她一路都随其他女客行事,罕言寡语,若有失礼处,不会只有自己不受待见。那么是什么事招来罗摩世子妃的敌意呢?
饭毕,下人呈上香薰澡豆服侍众人洗手,又捧上茶来。众人望向罗摩世子妃,等主人先开动,也是不谙公候人家礼数,选择有样学样,好过轻举妄动,闹出笑话。
丫鬟奉来茶后,又有其他丫鬟捧了漱盂,由厅内靠墙处上前走来,罗摩世子妃打个眼色,她们便退回了。
罗摩世子妃向原婉然笑道:韩赵娘子,请。
原婉然不由瞥向身旁吴氏一眼,此次宴席,论交情和身分,主客当属吴氏。罗摩世子妃跳过吴氏,劝她吃茶,吴氏可会不快?
果然吴氏笑容不大自然。
原婉然暗自担忧,希望吴氏不会恼到她头上。
这同时,她心生疑念。赵野提过,螃蟹与茶相忌,两物同食不独妨碍消化,兴许还要闹肠胃。罗摩世子妃这等贵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等皮毛见识总该有的,若说她自个儿不肯忌口,怎地还劝客人也吃茶呢?
原婉然肚内思量,明面上不好拂罗摩世子妃意思,打量喝口茶并无大碍,便端茶抿了一口。
罗摩世子妃噗嗤笑了,韩赵娘子,这不是吃的茶。
她打个眼色,早前退回四下墙前的丫鬟们重新上前,捧来漱盂。
罗摩世子妃笑道:这茶漱口用的。吃螃蟹不可吃茶,这点忌讳韩赵娘子竟也不知道吗?如此着三不着两,难怪家里官人都做家务怕韩赵娘子亲自动手,要捅出篓子吧?
原婉然冷不防被抢白,讷讷道:我没料到这是漱口的茶
罗摩世子妃不搭理,径自别开脸接茶漱口,唾入漱盂。
她慢条斯理以巾帕抿净嘴唇,道:是我料错了,我寻思韩总旗见过大场面,见闻广博,想当然尔他妻子差不到哪儿去。不想她拖了稍长尾音,而后微笑不语。
原婉然耳根臊热,自己原想替韩一做面子,倒给他丢人了。
吴氏陪笑,韩赵娘子小户人家孩子,教她上哪儿见大场面去呢?对大家礼仪自然一问三不知,今日走运,难得世子妃肯点拨,还不谢谢世子妃?
原婉然不言声,她觉出罗摩世子妃对自己的恶意,便也不愿意向对方示好示弱。
罗摩世子妃摆手道:点拨什么?我随口说一句罢了,她这辈子也不像用得上大家礼仪的样子。
原婉然红了脸,罗摩世子妃存心刻薄人,她心中不平,可是双方身分高低摆在那里,一时想不出什么高明主意扳回一城。
罗摩世子妃向众人笑道:大伙儿酒足饭饱,随我四处逛逛消食吧,也算没白来这儿一趟。
众人信步闲逛,走到一处马厩,厩里养了数十匹专供秦国府主子骑用的好马。那批马膘肥体壮,皮毛发亮,女客都出言夸奖,其中有位娘子懂行,更是赞不绝口。
罗摩世子妃受众人溜须拍马,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姑父家其他别庄还有好几批。她问众家女客:你们骑马不?庄子大,逛完得走半天路,不如会骑马的骑马,不会的坐车。
莫说众女客不好扫罗摩世子妃的兴,大家难得进卿相别庄的门,也乐意多见识见识,便附和说好。
罗摩世子妃把头一扬,斜睨原婉然,皮笑肉不笑,韩赵娘子呢?伊韩总旗骑马是一把好手,你不会连上个马背都不行吧?
原婉然落在人群后头,抬头挺胸不肯露出丧气模样,此刻她见罗摩世子妃一脸等着看笑话的神情,加以这日自己穿的是马面裙,适合骑马,因答道:我能骑。
罗摩世子妃冷笑,是吗?
我家官人教过我。
罗摩世子妃听她提及韩一,红唇紧抿,爬上马夫牵来的第一匹马,第二匹马她吩咐拨给原婉然。
她接过马夫递上的皮鞭,道:韩赵娘子先上马试试究竟行不行,不行便乖乖坐车,别逞强,到时落马没地儿哭去。
原婉然认镫扳鞍,一气呵成,姿势优美合式,无可挑剔。
罗摩世子妃红唇一撇,打鼻子哼声,走几步瞧瞧。
原婉然轻挟马腹,马儿依令向前小跑几步,掠至罗摩世子妃前方近处。她启齿作吁声,让马儿停下,后头罗摩世子妃叫了声,口气惊怒。
仙纳姆?她喊道。
原婉然迟了一霎,醒悟过来罗摩世子妃见到自己簪在脑后的绿松石仙纳姆花簪。此前她或立或坐在罗摩世子妃跟前或下首,这时走到她前方,花簪才露了相。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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