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猛地一跳。
岑清转过身,段阳缓缓走过来,手指按在了岑清的下唇。
丰盈红润的唇瓣被按得柔软凹陷下去,细嫩的像是再用力些都会被破坏掉。
岑清眼瞳颤栗,艰涩地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那时的顾善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急于求证这样的答案,他甚至都没有躲开段阳的触碰,脑海中的疑问仿若气球一般越涨越大,越涨越大……
岑清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可能已经不正常了。
在星空中无人能够交流,每次和他人接触都遇到令他费解的问题,唯一能够交心的藤蔓们,也在清晨露出陌生的样子。
他遇到的所有东西都在蚕食他的思维。
慢慢的、缓缓的,就像是清水煮青蛙一般,手段温和地让他进入崩溃的深渊。
这是温柔吗?还是一种别样的恶意?
……
“那时,他究竟是……”岑清的声音轻而颤抖,像是知道自己要接受一个无法接受的回答。
他重复地询问,就好像这样就有勇气听到答案一般。
段阳嘴角弯起。
轻笑了一声,上前一步,多出的手臂环住了岑清的腰身,像是锁链般缓缓将猎物禁锢住。
年老的灯管放射着人类才可以感知到发热的光源,投下来落在段阳身上,双目血红的男人笑意越来越深,轻笑之时,有声音幽灵般于岑清耳畔低喃。
“这样的哦。”
……
啪。
灯光再度暗下去,火花燃起一瞬就迅速报废。
而在灯光暗下去的一瞬间——岑清终于看清了,那频繁在他眼前出现的,仿佛要刻意让他记清楚的形态。
段阳的整张脸,不,整个头颅都瞬间“散开”了。
像一朵莲花般,下半身还正常,而组成段阳上半身的肉粉色藤蔓好像冲破了桎梏一样兴奋,在黑暗蒙上岑清双眼的瞬间,挥舞的花苞贴上了岑清的脸颊。
幸运的是不知是不是那个东西的好心,他没有让岑清看到人脑子里内部的细节。
岑清瑟缩着后退,大脑迟缓地发懵。
微凉的藤蔓轻柔安抚般托起他的脖颈和下巴,并不狎昵地缠上他的身体,将他按在墙面和地面之间,就像蜘蛛将食物承托在巢穴中,发出愉悦般的唦唦声。
只是轻微缺氧……身体也没有极端的寒冷。
“段阳”没有强行掠夺他的空气和体温,但岑清却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不是强行,从一开始就不是。
是伪装成人类的那个“怪物,他需要能量维持人体的形态,而温度和空气里的氧气恰恰是能量的来源。
突兀地,岑清想起段阳在核心里同自己的第一个吻。
那时……他注意到,段阳的眼睫上沾了白霜。
那个时候,段阳就已经在被掠夺体温了。
所以后来他莫名其妙吻上去的,究竟是段阳,还是那个“怪物”?
还是在段阳正和那个“怪物”转化的时候——
嘴唇再度被触碰。
藤蔓沿着他的唇缝摩挲,好似迷恋上和人类亲吻一般,让岑清再将自己放进去,入侵体内。
岑清眼圈发红,被吓得快要落下泪来。
“不、不唔呜……”
他无法形容自己恐惧的心情。
从他登上这艘船开始,所有的亲密行为都是和那个“怪物”进行的。
甚至不是他自愿!
然而刚要拒绝,那怪物的藤蔓末端就一下子在柔软的唇缝间找到了可以进入的开口,欣喜若狂的接受莫须有的邀请,搅弄着柔腻而脆弱的人类口腔。
口水分泌再多也无法抵御粗粝的口感,敏感的舌尖尝到古怪的、属于那个怪物的独特的味道,而它还要进的更深——闻昭的话语又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在大脑中盘旋。
触须、神经、整艘飞船什么的……
无路可逃。
-
不知过了多久,从岑清身上肆虐的藤蔓群终于缓缓退去,远处的灯光照不到这里,岑清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走干净。
上方的灯光已然无法再亮起来。
不是程序的问题,而是怪物暴露的时候,轻飘飘地造成了电路的损坏,并没有保护它的意识。
岑清跪坐在地上,指尖在它们爬行过的部位一一搜索,确认身上是真的没有了,才捧起脸默默流眼泪。
虽然那些藤蔓也没做什么。
它们只是好像很喜欢在他身体里待着,无论是化作人类形态,还是肉粉色的藤蔓样子,都盯着他的嘴唇。
但是娇嫩的口腔怎么是怪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呢?
对人类来说,那也只是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呀。
隐秘的、之前无人进入过的,很宝贵的地方。
“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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