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长,”顾爷爷矜持地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也就十五六年吧!”
老教授:“……”
老教授在心底暗骂一声。顾九阙今年也才十八岁,居然有十五六年的修复经验。岂不是说他从两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字画修复了。
老教授深吸一口气:“你们家孩子可真听话。”
他那孙子三岁的时候只会撕他的画玩。什么揭裱补全打浆糊,倒是会把他好不容易打好的浆糊全都扣进饭锅里,还美其名曰请他们吃糊糊!
真是人比人不能比啊!
老教授一个没忍住,又看了一眼顾九阙,问顾爷爷和顾奶奶:“你家孙子还缺爷爷不?”
顾爷爷和顾奶奶:“……”
老教授见才心喜,说要给顾九阙当爷爷只是开玩笑,但他确实动了收顾九阙当学生的心思。
“我记得小阙报考了京州大学的文物保护技术吧?”老教授兀自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天资卓绝的故交之后划拉到自己门下。他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收个关门弟子不过分吧。更何况他与顾八刀夫妇的交情如此深厚。他们把孙子交给他,应该也会放心。
顾爷爷一脸矜持地摆摆手:“师徒之间也是需要缘分的。拜不拜入你的名下,那得看小阙自己的想法。毕竟想收他当关门弟子的老家伙实在是太多啦。就前段时间,我们家西厢房不是被人一把火烧了吗?好些人听到消息,都去我家拜访了。当时就看到我们家小阙领着文管局的古建筑修复师勘验我们家那老宅子。还看到了小阙给客人装裱的一副杨枝观音画像……”
顾爷爷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止不住嘚瑟道:“不是我说,那副杨枝观音的修复工作可比这张《古木寒鸦图》的仿作困难多了。可你猜怎么着?那帮人愣是没在那张杨枝观音画像上找出一丁点接笔修复的痕迹。还以为人家就是上门来求装裱的。”
“后来得知那幅画从头到尾都是我孙子亲手修复的,那可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不是我吹,当时就把那一串老家伙全给震住了!最近一段时间恨不得长在我家!这个说要保我孙子硕博连读,那个说要带我孙子进实验室,还有直接许诺要推荐我孙子参加大型古建筑修复项目的……哎呦喂,条件太多,根本看不过来。”顾爷爷摆摆手,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
老教授闻言呵呵。
顾爷爷顿了顿,颇为睥睨地看了老教授一眼,嘴里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平时不登门,有事了才想拉关系。晚喽~”
老教授实在看不得顾八刀这么嘚瑟的模样,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也就是有个好孙子罢了。你以为他们频繁登门,是冲着你这张老脸去的?”
顾爷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是张扬地说道:“可不就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孙子嘛!我也没说不承认呀!咱有的是自知之明。你那是什么嘴脸?难道你没有一个好孙子?不会吧?我记得你孙子今年都二十多了,难道没能继承你的衣钵?”
老教授忍无可忍,气的用手指连连点向顾八刀:“小人得志!纯粹是小人得志!”
顾爷爷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看向顾九阙。
顾九阙已经给画心粘上了一层托纸,开始做书画修复中最重要的全色接笔了。
孙擎在画这幅画的时候,为了更加接近古意,用的就是陈年旧墨。顾九阙虽然没能找到孙擎用的墨,但也根据画作调好了相应的墨色。接下来就是选用合适的毛笔给画心接笔了。
所谓的接笔,就是将画心处明显有折痕、断裂或者残缺的地方重新补全。这个步骤要求修复者对于画作原作者的绘画风格和用笔习惯,甚至是画作创作的年代背景等信息必须做到绝对掌控。要按照画作原有的意境接笔,原作者用浓墨挥毫的地方也需要用浓墨接笔,原作者用淡墨勾勒的地方也要用淡墨轻描。要做到起笔有锋,转笔有波,一气呵成,切记勾勾抹抹描描补补,或者按照自己的臆想随意发挥,非但不能接续原作的意境,反而狗尾续貂画蛇添足。
众人惊讶地发现,一直行云流水仿佛在身上按了快进键的顾九阙终于在接笔这个步骤放慢了速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接笔的时候,顾九阙一直面无表情的俊美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丝丝的犹豫。
他犹豫什么呢?
一群人纳闷地脑袋直冒问号,却又不敢出声惊扰了顾九阙。自然也就不知道,顾九阙犹豫的是他在接笔的时候究竟要顺着原作者周文靖的绘画风格接笔,还是顺着仿作作者孙擎的绘画风格接笔。
沉吟片刻,工作态度十分严谨的顾九阙最终还是选择就画论画。于是他补好的这幅《古木寒鸦图》仿作,即便是孙擎亲自上来鉴别,竟然也没辨别出顾九阙的补笔和自己的笔锋究竟有何处不同。
也许只能通过电子设备才能鉴定出来两者的差距了。
注意到这一点,孙擎看顾九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要知道今天之前,他跟顾九阙连面都没见过,更不要说相互熟悉了。可是仅仅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顾九阙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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