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白悦笙打小儿是个挺好的孩子,都被他父母给带坏了。所以说为人父母,还得好好教育子女,能不能成才那都是两说,可不能真学坏了,把一家子都拖进沟里去。”
“唉……”
街坊邻居们纷纷默然。虽说他们情理上都知道白家人是咎由自取,可是大家毕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眼见着白家落到这个下场,也不免有些唏嘘。
“也不知道白悦笙他妈最后能判多少年。”
“又是纵火烧屋,又是合谋绑架,估计轻不了。”
“而且他们家还有前科。”
“怎么着也得判个好几年吧。”
“到时候白悦笙可怎么办?他爸死了,他妈去坐牢,他还残了,谁能管他呀?白家也没什么亲戚了吧?”
“就算是有,谁敢管他呀!不怕被他搅和得家宅不宁?再说了,不都说他已经疯了嘛!到时候应该会送到精神病院吧!”
“可不是。要是没疯,就按照他做这些事,恐怕也得坐牢。”
“这么一想,也算是好事,怎么着都有人管了!”
“还真是……”
街坊邻居们议论纷纷,都把这件大新闻当做是茶余饭后的最好谈资。
就连顾九阙的同学和博物院的同事们也都如此。
顾九阙也能理解,这么骇人听闻的案子发生在自己身边,大多数人都会感兴趣。但顾九阙还是觉得不堪其扰。他不太喜欢跟大家说这些。
他总会想起上辈子的自己。
家破人亡,孑然一身,残废毁容……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不爽,上辈子害得他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罪魁祸首,最终也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顾爷爷和顾奶奶在家里休养了十多天,就开始张罗设宴款待沈珩父母的事情。至于顾爸爸答应街坊邻居们的三天流水席,也会在宴请沈珩父母之后,过年之前举办。顾爸爸已经开始物色流水筵席做得好的厨师了。
因为京州市的冬天很冷,西北风冷硬刺骨,其实并不太适合在外面摆席。所以顾爸爸思前想后,准备在胡同里搭个遮风的长棚——正所谓千里搭长棚,顾家大难不死否极泰来,自然要热热闹闹摆一场筵席。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宴请沈珩父母这顿饭,还是由顾爸顾妈亲自掌厨操刀。
“都是自家人的手艺,比不得外面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厨,你们就当尝个鲜吧!”
沈父沈母受宠若惊,连忙举杯示意:“能得主人亲自下厨款待,已经是最高标准了,顾兄这番话真是羞煞我也。”
沈珩不动声色地看向他爸,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沈董事长这么文绉绉的一面。看来到顾家吃这一顿饭,沈父沈母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也承受了不少心理压力嘛!
沈珩他妈注意到了儿子的揶揄打趣,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瞪了沈珩一眼。
——这个臭小子还有闲心调侃他们。要不是为了他,他们两个至于这么紧张吗?还不是怕初次登门,给亲家公亲家婆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了他们小情侣的未来发展!
沈珩嘿嘿一笑,拿起筷子给沈母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快尝一尝顾叔叔做的糖醋排骨,这可是顾叔叔的拿手好菜,轻易不给外人做的。”
顾爸爸笑呵呵道:“你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你的爸妈怎么能是外人。”
顾爷爷和顾奶奶也笑着说道:“大家趁热吃,千万别客气。”
在双方父母都热情主动的氛围下,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十分尽兴。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顾爷爷突然开口:“两个孩子的事情,你们沈家是怎么想的?”
沈珩他爸正在品茶,听到这句话,刚刚入口的大红袍险些没呛出来,身体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激灵:“啊?”
顾爸顾妈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着顾爷爷。
顾爷爷仍旧是那一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手捧着青花瓷的茶碗,一手捏着茶盖轻拨茶水,听到沈父的回应,眼皮都没抬一下,淡然重复道:“两个孩子的事情,你们沈家是怎么想的?”
这一回,顾爸顾妈和沈父沈母都听清楚了。两家父母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孩子,大眼瞪小眼的沉默尴尬。须臾之后,还是沈父最先回神,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心虚地道:“您,您老人家已经知道了?”
他们家那臭小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奶奶笑眯眯道:“早就知道了。只是孩子们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也就顺势装作不知道。毕竟我们也不是那种讨人嫌的长辈。”
这话说的!
沈父沈母看了一眼沈珩,又看了一眼同样摸不清状况的顾爸顾妈,赔笑道:“他们也不是故意瞒着您二老。只是觉得这段关系有些不同寻常,怕您二老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才想着徐徐图之。慢慢缓缓地告诉你们。”
顾爸顾妈立刻附议:“他们说得对。我们就是这么想的。”可不是故意瞒着你们不说!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