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褚如遭雷击般往后退了两步,目光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纪桓,又看了一眼陆云琛,才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呛鼻的茶香味,因为晗褚的离开,淡了一点。
纪桓看了一眼门外,又看了一眼半卧在床上的陆云琛:“你别介意,我这两日也是被他这副模样烦怕了,故意说出来骗骗他,我看你也是不堪其扰了吧?”
陆云琛看着纪桓没有说话。
“没事,等事情解决后,我就跟他说清楚,你要是不喜欢他这样缠着你,把他丢给沈知书带着也行。”纪桓说着坐到了陆云琛的床边,为其把脉,“看来这身体在去海市前,还得照料好。”
陆云琛明知故问道:“你们去海市其实是为了我吗?”
纪桓收回手,安抚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必想,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把该告诉你的事,都说与你听,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好好静养,他们都在等着你回云雾窟。”
上次雪夜驾车让陆云琛的病情急转直下后,纪桓就不得不多方位考虑什么是对陆云琛身体状况好的。
为了不出现意外,他连任迁和祁南枭那对狗男男也在这艘船上的事情都没敢和陆云琛说。
一是怕失去记忆的陆云琛直接跑到祁南枭房间里跟对方对峙,若是急火攻心对陆云琛现在的身体有害无利,二是陆云琛灵力堵塞,哪怕祁南枭现在的状况可能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真动起手来,陆云琛极有可能伤上加伤。
纪桓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了陆云琛跟前:“这是补身的药丸,船上人多眼杂,你现在的身份特殊,我怕经常跑去船上的小厨房帮你熬药,会太过引人注目。”说着纪桓从瓷瓶里倒出一颗比嗓子眼都大的药丸,“药效虽比不上沈知书调配的汤药,但也大差不差。”
陆云琛颔首,接过纪桓送到嘴边的药丸,就吞了下去,这大的跟嗓子眼差不多的药丸,刚好堵在了嗓子口。陆云琛瞪大眼睛,捂着喉咙一直咳嗽。
纪桓吓得站起身来用力拍了几下陆云琛后背,他才把那堵在嗓子眼的药丸吐了出来。
“陆云琛你是不是缺心眼?”纪桓问完两指比出了药丸的大小,往陆云琛的眼跟前凑,“那么大一颗,再怕苦也得嚼一嚼再咽,一颗吞下去,你是巴望着今日就给你办葬礼是吧?”
陆云琛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心虚地看向一边。修仙之后,很少会患上普通人的病症,也不需要喝那些又苦又难闻的汤药。
可自从被祁南枭害垮了身体,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喝上一碗的汤药不说,陆云琛完全想不通纪桓做的丸药怎么还能比汤水更苦。
陆云琛在纪桓的威逼下,不得不把丸药再嚼碎,那味道就像是把所有苦涩的中药混合在一起。
纪桓道:“很苦吗?”
陆云琛把丸药咽了下去,看着纪桓弯起唇角,没有回答纪桓这个问题。
“我故意把药做那么苦的。”纪桓把瓷瓶放进陆云琛的衣领里,“这药丸里的药最适合调理内伤,本是可以加些野山蜂的蜂蜜的,我还找到了。”
陆云琛指尖搭在胸口的瓷瓶上:“你这样做,一定有你这样做的道理。”
纪桓道:“我想让你吃点苦头。”
陆云琛浅笑道:“好。”
纪桓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陆云琛跟前。
陆云琛接过纪桓递来的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将原本的苦涩给压制了下去,他愣了片刻,抬眸望向纪桓:“你什么时候泡梅子水?”
“刚进屋没多久,看着壶里装着白开水就顺手丢了几颗梅干进去,想着待会忙完来一杯梅子水给自己生津止渴的。”
陆云琛看着杯中浅褐色的梅汤,嗯了一声。
“那药每天三次都得嚼了再咽。”
陆云琛问:“那还有梅子汤吗?”
纪桓道:“身上还装着一小瓶蜂蜜,给你配着丸药吃。”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前知道那些事后,赌气做了一整瓶又苦又涩的疗伤药,若不是总算能静下来,纪桓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船上不好熬制汤药是真,当初想要让陆云琛吃点苦头是真,离开山时带了一小罐蜂蜜,在路上又买了几袋梅干和蜜饯也是真。每一样都是纪桓自心而发的决定,可这些念头碰撞在一起却别扭得不行。
就如在知道真相时感觉挺难受的,却还是背上了行装以陆云琛消失的地方为,开始漫无目的寻找陆云琛的踪迹。
云雾窟的结界只要没有消失,无论天涯海角,他都相信能找到陆云琛,离开的日子,也从那时起变得没有定期。
纪桓看向陆云琛,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在看着自己。
纪桓下意识将头偏向一边,避开了陆云琛的眼神。
屋里陷入了寂静之中,原来总有很多话可以说的两人,待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才更合适。
陆云琛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失落,他将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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