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屋外的情形,眼见着叶陈氏快要踹上去了,远处忽然飞过来一个石头,分毫不差地击打在叶陈氏的膝弯处,她还来不及踹就已经整个人扑了前去,摔了个狗吃屎,一张扁脸从地上擦过,刮出一脸血印子,牙还磕掉了一颗。
所有人都齐齐往外看,都以为是李介丘及时回来,结果不是。
是林青锋,他板着脸走过来,左手还托着两只灰毛白耳朵的兔子。
撒泼
林青锋到了,人高马大的站在那里,叶陈氏这才不敢再多说话。她本来就被林青锋掷来的小石子击中了膝盖,摔了一个狗啃屎。可她也不急着起来,反倒就势滚了一圈,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直接不要脸撒起泼来,又是捶地,又是大哭,那眼泪是说来就来,一阵哭天喊地。
“没天理!都说后娘难当!后娘难当!果不其然啊!现在都到了他叶小尘的门口了,别说给口水喝了!连门槛都不让进!谁家当娘当得像我这样窝囊!”
林青锋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叶陈氏不敢找他麻烦,转来转去都逮着叶小尘念。
“现在还喊了几个邻居打杀我!要杀人了哦!当儿子的要杀娘嘞!乡亲们都出来看看,看他叶小尘是怎么欺负我们娘俩的!可怜我的小宝哦,手都被打烂了!这找谁说理去!”
村里人都住得近,一听这边闹腾起来,纷纷丢下手里的活儿出门瞧热闹。都知道叶陈氏是个狡猾泼辣的,可好些人也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看个热闹,都看得目不转睛。
“快看快看,是叶家的,真够泼的!也不知道大成怎么受得了!”
“啧啧啧啧,这真的是后娘难当……谁家当娘的到儿子家连门都进不去!这都好一会儿了,尘哥儿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这小哥儿,平常闷闷的不爱说话,想不到也是个心狠的!”
“呸!也就你说得出这种丧良心的屁话!村里谁不知道叶家的这恶婆娘把前头一个的小哥儿当骡子使!不高兴就是一顿鞭子抽!这要是我,别说开门了,没用大扫帚撵她都是好的!”
“嘁……那好歹也是当娘的,后娘也是娘嘞,他这样就是不该。”
“哎哎哎,你们听到了吗?叶家小宝手被打烂了!这事我晓得我晓得!这压根不关尘哥儿的事,是私塾里的向哥儿打的!听说是罚了他十个板子呢!”
……
看热闹的邻居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开,还得赵田氏耳尖听到了重要的话。她一溜从地上爬起来,扯过说话的妇人,抓着急急问道:“你刚刚说啥?这小胖子的手是向哥儿打的?”
要说这向哥儿,可不得了,是村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他父亲是个秀才,学问好得很,要不是年轻的时候遇到科举舞弊愤然弃考回乡,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官家的贵哥儿了。只可惜他父亲被人顶替了名额,申诉上告只遇到官官相护,还被打断了一条腿。他归乡后做了教书先生,在村子里给孩童启蒙。说起来,叶陈氏的大儿子就是他教出来的。
向哥儿叫向小园,在父亲去世后,接下了书斋继续教书育人。他是个小哥儿,刚开始村里人都反对,不愿意把自家孩子送给一个小哥儿教,可这哥儿不得了,那是他爹一把手教出来的,学问高着呢。再说村里也没有别的读书人,村民都做着自家儿子能考状元当大官的美梦,只能继续往向家送了。
这小胖子就是在那儿读书,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才被罚了一顿手板。
叶陈氏见有人说穿,嘴角往下一撇,立刻瞪了过去。
说话的人姓周,是赵田氏对面的邻居。她可不像赵田氏那样好相与,也是个极其泼辣的,嘴巴又碎,吵起架来那是能一天一夜不歇气的。
果然,她看到叶陈氏威胁般的眼神半点不害怕,反倒掐腰一扭,故意放大了声音,“大家伙都知道我家二娃就在向哥儿那儿读书呢!他回来可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我听了!”
“这事啊是这样的……小满这孩子也是好学,上午的时候趁他们上课趴窗边听!小宝就坐在窗边看到了,可不高兴了!下了学就把小满堵墙角,好一顿奚落!还真是你陈彩兰的亲儿子!什么野种、赔钱货、穷酸样儿,全是你教他的吧!他骂了好几句还不够,扬着拳头想打人呢!被向哥儿发现才罚了他一顿板子!”
小满是和月哥儿出门挖野菜的,向家的书斋就在白茅河边,月哥儿见他只是趴在窗边听课,没什么危险,也就没管。哪知道就这错眼的功夫,小满就差点被书斋的熊孩子欺负了!
那小胖子都八岁了,又大又壮,小满像是瘦猴儿一样,哪里经得起他的拳头。
叶陈氏气得要跳起来和她掐架,还破口大骂,“臭婆娘!你满嘴喷粪!这小野种交钱了吗?!他凭什么听!我家小宝好心才教训他!好让他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你们这些大字不识的泥腿子!你们懂个屁!”
要说听课这事,其实是向小园默许的。村里的小孩儿很多,很多家里并不宽裕,根本没钱送他们读书。若是有孩子好奇,偶尔来窗边蹭蹭课,只要不影响屋里的教学向小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