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点的菜上来了!麻烦开开门。”
陶礼都饿坏了,李介丘也饿啊,两人今天一天就吃了一张葱油饼,迫切地想要进一点米饭填填肚子。
陶礼着急道:“我们的呢?不是我们先叫吗?”
正说着,隔壁就开了门,李秀才步履轻缓迈了出来,正锁眉偏头朝这边看。他看到李介丘和陶礼也愣了愣,回过神才冲着他们客气又疏离地点点头,“陶里长好。”
陶礼也没料到隔壁就是李秀才,也干笑了两声,“哈、哈,好,都好。”
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小二还在点头哈腰地说话。姿态很低,可说的话却很气人,“客官,这读书人不禁饿的,您两位让这屋里几个秀才老爷先吃吧!你们的也快上来了,很快就好了!”
邻屋
是认识的人,陶礼还真不好意思继续抢,尴尬笑着摇了摇手想要说话,嘴还没张就先被李秀才截过了话头。
只见青年抖了抖洗得发白的青色衣裳,然后伸手向小二端着的托盘去了。却不是伸手接,而是就势往外一推,说道:“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既然是他们先点的就给他们吧。我们的饭菜不急,先请把药熬上来。”
药?李介丘是大夫,对这些总是格外敏感,下意识就瞟了一眼屋内。
这李秀才看起来身体强健不像生病的样子,难道是他那个同伴病了?可那个看上去也不像啊。
这可是秀才公啊!陶礼没听到重点,只觉得惶恐,还想客套两句,“诶,李秀才,不然还是你们先吃吧,这书生文弱不禁饿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秀才已经朝他颔首示意,然后反身关门进屋,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陶礼话音渐落,有些发愣地看着已经阖上的木门。
李介丘就不是个假客气的人了,他含着笑意揭开了其中一个汤盅,挥动手掌扇开一些香气,一时更饿了。
他朝紧闭的房门大声道:“多谢李生员了,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没人答应,李介丘不客气地接过了小二手上的木质托盘,把几道菜全端了回去,嘴上还冲着陶礼喊,“走走,叔,咱吃饭去。”
小二也是懵住了。
客栈靠近县学,常招待秀才、举人。平民对有功名的读书人总是心怀敬畏,谁知道那里头会不会走出一个当官的?所以客栈也有意无意讨好、献殷勤,招待照顾起来总有些特别。就比如这次,插位先给读书人做了饭菜。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少,但那些书生总是假装不知,默默接受了客栈的“好意”,哪成想这次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没讨好啊。
这个李秀才也不知道到底叫啥名,看起来倒有些清高磊落,李介丘一边摆筷盛饭,一边心想。
“叔,快吃吧,吃过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去县衙办事呢。”
陶礼点点头,一边夹菜一边调侃着说道,“这应该是隔壁他们点的菜吧?这读书人就是讲究,吃得这么清淡,没什么盐味也没什么辣味。”
这应该是给那个病人吃的,所以特意做得清淡了,李介丘将自已的猜测说了出来,“应该是专门做给病人吃的。”
“病、病人?!”陶礼惊了,他刚刚压根没听到熬药,有些愧疚地看了看隔墙,嘀咕起来,“我们这算不算抢了病人的口粮,这还怪难为情的。”
李介丘摇头,夹菜的速度分毫不慢,嘴里还说,“怎么算抢呢,本来也是我们先点的,这上的还不是我点的菜,我还觉得吃得不痛快呢。而且是李秀才先推让的,想来隔壁的病人并不严重,暂时不急这一口吃的。”
“就知道吃……你还是个大夫呢,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嘛!”
“这话也就说说罢了,还能真当他爹妈呢,他亲爹妈也不乐意啊。”李介丘调侃般笑着说,一边说一边帮陶礼夹了一筷子肉,“陶叔,您就别操心了,赶紧吃了休息吧,我是真累了真饿了,这当大夫也不能把自已饿死啊。”
是这个理!陶礼点着头大口吃肉,边吃边叹:“虽然清淡,但味道是真不错……这要再来口酒就好了!”
“您真该少喝点酒。喝酒伤肝,还刺激肠胃,对大脑也不好。”
……
坐了一天的马车,李介丘和陶礼都累了,说笑着吃过饭后就收拾收拾睡下了。
二人睡得早,次日也起得早,天刚蒙蒙亮就收拾着出门了。这次办事就顺利许多,只是其中章程实在麻烦,李介丘不知签了多少字盖了多少个手印,那个姓文的主簿才笑眯眯地捋着胡子说话。
“差不多了,再等两天,等我们派人去量地,到时候就可以给你办契书了。”
李介丘正掏出一块帕子擦手上的红泥,听到文主簿的话才又抬起头道谢,“多谢文主簿。”
办完事二人离开了县衙,路过门口的时候还看到昨天那个老衙役朝他俩笑得乐呵呵的,不过那个坏脾气的衙役已经换了人。
普通平民老百姓总有些畏惧当官的,陶礼更是叶公好龙,他嘴上向往见裘县令一面,但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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