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尘点点头,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铺子忙起来,就这两个人还是不够用,他接过了牙人递过来的契书,又把视线放到了那群跪在地上的人上。
二十多个人,有些胆子大的看叶小尘还在瞧,已经抬起头朝他望,自卖自夸起来。
“贵夫郎,看看俺吧!俺也勤快!”
“看看小的,小的也会做饭!”
“少爷、公子,瞧瞧奴家吧!”
……
叶小尘:“???”
头几个倒是对着他说的,可说着说着竟有一个女奴抬起头朝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介丘开了口,那眼神抛得是媚态横生。
叶小尘:“……”
叶小尘板着脸,立刻拉着李介丘就要离开去别的牙人那儿瞧一瞧!
结果他刚刚转身,迎头撞上一个吃得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没看他,看着是有目的的,直接就指着那群跪在地上的人,喊道:“今儿能卖了吧!把那个小哥儿卖给我,老爷还可以再加价!”
一家三口
那肚满肥肠的老爷一看就是熟客,他直接跨进门,一眼就瞧中了跪在最后面,缩着脖子弯腰躲起来的小哥儿。狞笑着走过去,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把人拖拽了起来。
那小哥儿生得标致,看着才十来岁的年纪,眼似星子,是着粗布麻衣也难掩的好容貌。只是受苦受难,熬得人有些干瘦,皮肤也枯黄,但胜在年纪小,都还能养回来。
“啊啊啊!放开我!爹!娘!救我!救我啊!”
那小哥儿大惊失色,慌得哭喊起来。
他爹娘都在,裹头巾的妇人吓得发抖,但还是扑前去死死抱住了自个儿的小哥儿;男人则是跪伏在地上,攥着那老爷的衣摆苦苦哀求着。
“贵人!贵人!我儿身如草芥,配不得贵人的厚爱啊!还请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男人也饿得干瘦,力气也不大,被那肚满肠肥的老爷一脚就踹开了。
“滚开!老爷三番两次来!你们倒好!次次拿乔!给一百两还嫌不够呢!”
那男人被踹得跌开,又立刻爬了回去,攥着衣摆继续求道:“贵人!小的一家只自卖为奴!不给人做小啊!”
那牙人也说话了,语气很是为难,“何员外,何员外!这一家三口非是官卖,而是自卖为奴的。若是他自个儿不乐意,你我也不能勉强啊!”
这何员外是镇上的大地主,户下有上百亩良田。这位何员外有个毛病,好色贪美,女子、小哥儿都是不忌的,只要长得好看就行!听说他府上已经有七房美妾,这还不算养在外头和青楼楚馆的相好。
听牙人的话,这员外也知道不能强抢,毕竟燕律当头,县上的大人又是个秉公执法的,若是闹大只怕不好收场。所以他也不敢强抢,只得每日来威逼利诱,那买妾钱已经从二十两涨至一百两,只是这一家三口仍没有松口。
何员外心里冒火,可瞧着手上这标致的小哥儿又舍不得松手,继续诱哄道:“一百五十两总可以吧!你出去瞧瞧,这牙行里头哪有人卖出这样的高价!老爷是喜欢你,才舍得花钱的!你看看,你家三口人都自卖为奴,肯定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如今就卖你一个就能拿一百多两,那你爹娘可就不用再卖身了!看你是个有孝心的哥儿,可得好好想清楚!”
那哥儿似乎怔住了,哭泣声渐渐止住,只是眼泪仍旧脉脉往下流。他侧头看了父母一眼,突然没有再说话了,不知是不是被说动了。
知子莫若母,那妇人对上他的眼睛,立刻就读懂他的意思,连忙扑上去抱住哥儿慌忙地摇头,嘴里直说:“小葵!小葵!你别听他的!别听!”
她这头说,那员外又在另一头念,两道声音似要把人扯成两半。
“等等,这一家人也是要卖的吧?”
忽然,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慢悠悠钻进了陈葵的耳朵,他惶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李介丘清隽如竹的脸。
是光,是希望,陈葵奔着扑了上去,攥着李介丘的衣摆磕头求道:“贵人,救救我!”
何员外怒了,瞪着李介丘喝道:“小子!你什么意思!你要抢老爷的人!”
李介丘压根没有搭理何员外,对陈葵的也是皱眉,小声说了一句,“别磕了。”
末了,又将目光扫向了跪在地上乞求的男人,问道:“我观你右手有茧,那是常年写字生的老茧,再听你谈吐也像是读过书的,”
陈父一愣,回过神后膝行而去,也攥上了李介丘的衣摆,语气卑微,“是是是!小人少时读过书,还认识几个字。先生可是有意买下我一家?!”
那牙人听客人又问起,也连忙答道:“是!这人读过书!他们一家是从阳山道1逃难来的!听说那边又起了战乱,好些百姓流离失所。他们逃难到这儿,饿得面黄肌瘦,只能自卖已身,不过这一家人也说了,就是卖也得一起卖,一家人不分开。”
李介丘点点头,又问:“那你会不会算账?”
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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