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甫洵点点头,他是老客了,自然清楚这店的习惯,做不来偷工减料的活儿,连忙说道:“也是也是,都明白的!”
陈甫洵答完后立刻拿起筷子夹肉进锅涮了起来,又催着对面的方用行:“哎呀,书呆子别愣着了!就这么几片,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待会我可全吃完了!”
那肉片得极薄,只在锅里涮了两圈就卷了起来,肉嫩味鲜,拌上小碟里的蒜油葱末更香了!
方用行也没有和他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放进锅里,心里还想着,他来草舍小食也不少次,不过这次还是第一回 在这里吃饭呢!想想,还真有些好奇叶老板的手艺!
陈甫洵吃了一筷子,突然又见其他桌也上了铜锅,当即就嘟囔起来,“诶,他们也有啊!我还以为只有赢的人能吃呢!”
方用行倒不意外,慢条斯理往嘴里喂肉,吞进肚子后才说道:“应该只是赢的人可以选菜,其他人只能跟着赢的人吃,不能挑选,倒也不至于吃不上。若按你说,若是一桌一直赢,岂不是其他人一直不能吃,心里定然不满,哪有菜宴不给人吃菜的。”
说得也有道理,陈甫洵点点头,又开始闷头吃!
投壶
这方用行真是嘴上不和人计较,真玩起来给人往死里玩。
他刚开始还老实,后来渐渐有了些鬼名堂,次次对诗时都要慢上一会儿,旁桌的邓书生瞪着眼睛看,眼看着时间到了,他眼睛亮了,就等着方用行输上一局。
方用行也掐着时间玩,眼瞅着时间快到了,下一瞬就对着邓书生腼腆笑起来,然后轻声道:“哦,想起来了!”
邓书生:“……”
方用行这些小动作给陈甫洵逗得捧腹大笑,还点着他指了指,打趣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书呆子!其实蔫坏啊,真是小瞧你了!”
方用行被念得很不好意思,面皮又红了,但下局还这样玩儿!
他真是厉害,虽然有一年不温书本,但那些词句似乎已经烙在他脑子里,脱口而出!
连赢五局,连夹菜的功夫都没有。陈甫洵啧啧两声,拿着公筷帮他烫了几片兔肉,又夹了几块鸡肉,大少爷头一回伺候人,伺候得不亦乐乎。方用行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推脱了两句,但耐不住陈甫洵热情,根本推脱不过。
赢了第五局,陈甫洵放下筷子再去挑菜牌。底下的客人终于坐不住了,有两个在书院里还和陈甫洵碰过面,算是点头之交的同窗忙喊道:
“陈兄!陈兄!请点个素菜吧!这满座的荤食啊!”
“正是正是!这咬春宴是来吃春菜的!陈兄开个恩了,点个素菜吧!”
……
陈甫洵不以为意,他是个肉食动物,还想着桌上少一道鱼呢!不过他又扭头望了望桌前坐着的方用行,想着这人好像也没吃什么荤食,莫不成也是个爱吃素的?
琢磨了一小会儿的陈甫洵终于还是妥协了,从木架子上挑着素菜选,“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1……荠菜,这个该是素菜吧,就它吧。”
他给陈葵报了菜名,然后拿着菜牌走了回去,邀功般的将牌子递给方用行看,又说道:“给你点了个素菜!这春天的野荠菜,焯了水就能吃,鲜得很!”
真说起来,野菜方用行还真吃得不少,因着他家境不好,母亲身子还健朗时,经常在村头山脚挖野菜,这荠菜也吃得多!
玩够了飞花令,又吃了一巡菜,客人们嚷着要玩投壶,还说动一动能再消化些,待会儿吃得更多!
“嘿!这个就得看小爷了!”说起投壶陈甫洵可就来了兴趣,扯起方用行的后衣领就把人拽了起来,嚷着要一块儿去玩。
“唔……”嘴里刚吃进一片兔肉就被陈甫洵扯起来的方用行连忙捂住嘴巴,慌乱地吞咽进肚子里,又护住自己的衣裳着急忙慌地喊道,“陈同砚!陈同砚!不要拉拉扯扯啊!”
“哎!”陈甫洵撒了手,草草帮他扯了扯理了理衣领,嫌弃道,“咦,一天天穷讲究!”
一双粗大黑皮的手帮自己理着衣裳,方用行咧着嘴,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身子往后躲,后脑勺险些没仰到地上去,嘴里还嘀咕着,“不成体统,太不成体统了。”
而这时候,前头已经摆好了六只双耳铜壶,阿南走上前,双手捧着羽箭送到每个客人手上。
陈甫洵捏着箭,轻巧地旋了一圈儿,开始吹牛了,“这玩意儿,小爷儿打小玩到大的,闭着眼睛都能投!”
但方用行家境不好,从前从来没有碰过这样东西,还是后来到竹石书院读书才玩了这只在书里见过的“投壶”。总得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他擅长读书的脑子,就没有给他灵活的身手,和方用行次次考试第一一样,他投壶也是次次第一,不过是倒数第一。
这时候,他也握着一支羽箭,只觉得这姿势怎么摆都不对劲。
“哈哈哈哈哈哈!”
那邓书生可算是找着机会狠狠嘲笑一次,盯着方用行的模样就说:“笑死我了!方用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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