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澈不再,含着丝暗潮的哑。
见少女愣愣不知所措,谢怀蔺笑着出声?提醒:“面团,要硬了。”
温久这才回神,局促地垂下头?,专注于处理尚未成形的面团,只?留给谢怀蔺一个轮廓柔和的侧脸。
为避免陷入更深的窘境,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温久不发一语,将烂熟于心的步骤快速重现,不多时便做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海棠酥来?。
而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谢怀蔺竟难得保持沉默,偶尔给她?递个碗碟什么的,目光也不再黏在她?身上,似乎……是在害羞?
没等她?仔细观察,少年像要遮掩什么,笑嘻嘻地把魔爪伸向刚出笼的海棠酥。
“做好啦?我尝一个……哎!”
温久不轻不重地拍掉他蠢蠢欲动的手:“说好了不准偷吃。”
“不要一整块,尝尝味也不行吗?”
少年边揉手背,一边露出委屈的表情,温久忍不住心软。
“下次吧。”
她?很少哄人,并不得其中?要领,此刻放软的嗓音又柔又甜,倒像是撒娇的语气。
“下次做你喜欢的点心。”
谢怀蔺顿时陷入温柔乡找不到东南西北,脑袋迷糊糊的,哪里还说得出半个“不”字?
哄好了难缠的家?伙,温久将海棠酥一个个装进精致的食盒,带着期待的心情前往温致远的院子。
谢怀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别急,慢点走?,你爹又不会跑了。”
闻言,温久不好意思地放慢了脚步,恐怕站在谢怀蔺的角度,她?看起来?很幼稚吧。
就像小考得了头?名、迫不及待冲回家?里寻求父母表扬的孩子。
——但?愿温致远能喜欢她?这份生辰礼。
虽不贵重,但?饱含了她?沉甸甸的心意,若能借此缓和尴尬的父女关系就再好不过了。
她?憧憬着父亲的接纳和认可?——毕竟哥哥也说了,父亲并不讨厌她?,只?是不敢与她?相处不是么?
温久怀着这样的心情扣响温致远的房门?,等了很久,屋里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温致远姗姗打开?门?,唇边冒出一圈青涩的胡茬,眼?里带着血丝,一看便知是刚起。
“父亲,生辰快乐。”
温久忐忑地递出食盒:“我、我给您做了点心……”
温致远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像是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生辰。
“你做的?”
他盯着少女的手看了一会儿,那青葱玉指上还残留些许灶火的痕迹。
本想斥责她?多此一举劳心费力,又临时想起上回也是这般拂了女儿的好意,于是话到嘴边转化为生硬的关心——
“下次不用这么麻烦。”
对着少女那张小心翼翼、满怀期盼的脸,温致远怎么也说不出重话。
他虚咳一声?:“不过还是谢谢,你……有心了。”
温久呼吸一顿,心里像炸开?了无数烟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食盒的盖子:“那、那您趁热尝尝,我第一次做,味道可?能没有外面卖的那么好吃。”
然而,看清盒子里点心样式的瞬间,温致远脸色骤变。
“这是海棠酥?”
他颤抖着声?音问?。
温久沉浸在欣喜中?,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对,公主说您最喜欢的点心就是海棠酥……”
哐当一声?,温致远勃然大怒,挥手打翻食盒。
喜悦被冻结,温久呆呆地望着散落一地的海棠酥,心脏仿佛也被碾碎成渣滓。
“喂,你……”
谢怀蔺怒从心起,正要上前质问?,男人已经失控地大喊——
“你害死了她?,怎么还敢做她?最擅长的点心!”
温致远痛苦掩面:“滚,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泪意涌上眼?眶周围,温久用尽全力才忍住不当场哭出来?,她?转身就跑,谢怀蔺第一反应是追上去?,可?又无法弃满地狼藉于不顾。
这是温久提前半个月练习准备,花了整整一下午的心血。
他蹲下身,将海棠酥一个一个捡起,重新装回食盒中?。
温致远空洞的眼?神里映出少年忙碌的身影,直到对方出声?才回过神。
“践踏亲生女儿的心意,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谢怀蔺冷冷道。
温致远像是魔怔缠身般喃喃:“你一个外人,你懂什么……”
“是,我确实是外人,我不懂你有多爱先夫人。”
谢怀蔺爽快承认。
“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只?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因?为接受不了先夫人的死,所以把责任全推卸到无辜者身上,把那荒唐可?笑的憎恨当做存活的意义——像你这种只?会把自身痛苦嫁接到儿女身上、变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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