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宋莜岚失了理智,拔下头?上金钗,用锐利那头?对准温致宁,直直刺了过去。
“二叔!”
温致宁脚步踉跄,金钗没进他的胸口,深红色的血液很快在衣衫上蔓延开来。
“……羲和殿书房的暗格。”
温致宁忍着?剧痛,用气声交代了解药的位置,然后跌倒在地。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宋莜岚怔怔看着?手?上的钗子,又看了看满身血迹的男人,嘴唇翕动?:“你……为什么不躲?”
刚才那一下,他分明可?以躲开的。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宋莜岚生出莫名的惶恐,她靠近奄奄一息的男人,无措地捂着?男人胸膛上的伤口,想阻止血液流出。
“温致宁,你给本宫撑住……”
她双目猩红,这?个男人一直受她掌控,她不允许他擅自死去。
温致宁无力地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没有沾到血的手?拂去女人眼角渗出的泪。
“抱歉,嘉容。”
如果当初狠下心,在她间接害死大嫂时不佯装不知、不袒护她,是否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嘉容,你说得没错。”
温致宁直视女人含泪的狐狸眸,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我……”
我爱你,确实爱到了骨髓深处。
他终归还是没能把话说完整就咽了气,宋莜岚抱着?他仍温热的身体,眼泪滑过妖冶的面庞。
“温致宁。”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哽咽:“连你也?要背叛我。”
陈年恨2
宋莜岚自小便明白, 她与其他兄弟姐妹是不同的。
其他?皇子公主面对父皇都战战兢兢、带点小心的?讨好,她却能肆无忌惮地抱着父皇的?腿撒娇,或者爬到他?的?膝盖上, 揪他?的?胡子玩。哪怕她使坏在父皇刚批好的?奏章上乱画, 父皇也不会责怪她,只是无奈地摸着她的头,道:
“嘉容听话,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宋莜岚想,父皇之所以对她无条件的宠爱和包容,全是因为母后。
她的?母后是大朝最尊贵的?女人, 而?她是父皇最小的?女儿, 也是唯一一个嫡出的?孩子。
父皇专宠母后一人,六宫嫔妃在母后面前无不谨小慎微,母后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那群女人服服帖帖,不敢作乱。
比起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 小时候,宋莜岚最崇拜的?人就是母后。
母后是她见?过最强大, 同时也是最美丽的?女人。
她的?童年是在父皇和母后的?宠爱下度过的?, 美中?不足的?是, 偶尔她会感到孤独。
虽说宫里不乏年纪小的?太监和宫女, 可那些?到底是奴才,在她面前永远卑躬屈膝, 让他?们陪玩都不敢放开?手脚, 着实令人扫兴。
而?她的?哥哥姐姐们则没有这种烦恼。
宋莜岚经常在御花园里看到他?们聚众嬉戏, 藏猫、捉鬼、放纸鸢……每回?遇见?他?们都有新的?玩法。
她羡慕不已?,主动放下身段走近他?们, 抬起下巴骄傲地说:“喂,我也要玩,让我加入你们。”
上一刻还在闹腾的?孩子们瞬间收敛笑容,作鸟兽散。
宋莜岚不死心,后来又?尝试了好几次,可每次他?们看到她,都找借口提前结束游戏,像是有意避开?她。
小公主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种冷遇?
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抓住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皇子,凶巴巴问:“你们是不是不欢迎我?”
皇子支支吾吾地不肯答,宋莜岚恼极,用力推了他?一把,气势汹汹:“说呀!为什么?”
那孩子被他?推搡在地,掌心被石子磨破,“哇”地哭了出来:“母、母妃说……你娘有夫之妇还勾引父皇,是不要脸的?贱人,还说你是小杂种,所以母妃不准我和你玩呜呜……”
宋莜岚愣住。
当时她尚且年幼,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可她的?母后是大朝的?国母,怎么会是他?们口中?不要脸的?贱人?
她震惊不已?,连那皇子什么时候跑了也没发觉,回?过神?来感到莫大的?委屈。
小孩子一受委屈,第一时间找的?就是父母。
宋莜岚小跑回?寝宫,扑在母亲后怀里。
“嘉容,怎么了?”母后温柔地擦去她的?泪,“可是被欺负了?”
“宫里才没有人敢欺负我。”
宋莜岚撇了撇嘴,如实告诉母后今日发生的?事。
“他?还说我是小杂种……我明明只是想和他?们一起玩……”
母后的?眼?睛里闪过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一声叹息后,母后轻抚她的?头:“嘉容,不必理会那些?风言风语。”
宋莜岚乖乖“哦”了声,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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