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京里时间?短,”
沈晏松笑道,“且习武之人多侠义,难免看走了眼——”
聂骁一抱拳。
四人都是一笑,小插曲无关紧要,不过倒是一时间?,久未一起聚过的四人,无形间?又?多了几?分默契和熟稔。
等聂骁和安郡王世?子先后离开,沈晏松叫住顾南章。
“顾兄,”
沈晏松策马走近顾南章,小声道,“你瞧着聂兄像是知道我二弟下落的么?”
“不知,”
顾南章拿马鞭在自己手心敲了敲,一笑道,“你问?这个,倒不如想想,为何沈晏樟离开时,宁可求助别?人,却不求到你这里来?。”
说完,他又?是一笑道,“我夫人在家怕是等急了,告辞。”
“这——”
沈晏松先是一怔,等他回过神来?,顾南章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他拧着眉,想着顾南章这话?,也是有些疑惑:
是啊,沈晏樟为何不来?找他求助呢?他可是大哥。
他又?细细一想,若是沈晏樟求到他这里来?呢?
他必定是不能让沈晏樟这般莽撞私奔的。
传出去,于沈家不利。
默默思忖片刻后,沈晏松神色有些凝重。
或者是他身上不自觉背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已经难以周全考虑到人情人欲了。
只是,他错了么?
……
夜色渐浓时,顾南章回了府。
沈胭娇身子太?累,一直躺在榻上,只是还没睡。一见?他,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顾南章先去脱了大衣裳,又?飞快去洗漱一番,这才躺到了她身边。
“吃酒了?”
沈胭娇皱眉道,“大哥找你什么事?”
顾南章略略说了,沈胭娇一听是问?沈晏樟的事,不由有点心虚,便打住没再?问?了。
见?她这般,顾南章微微一笑,也没再?说这事。
将她一把揽在怀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沈胭娇听着他心口传来?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身体的温热,难得他这般温存,不由一时沉溺其中。
顾南章接下来?的动作很温柔,与白日里耳房时的疾风骤雨全然不同。
本来?沈胭娇累的很,却在他这种安抚下,放松了起来?。
“你从来?……”
沈胭娇在他怀里轻轻道,“没有对?我这般好过。”
前?世?几?十年?,没有一次她这么放松地感受过自己夫君对?她的情意。
“嗯。”
顾南章也不反驳,低低嗯了一声。
“像是在做梦,”
沈胭娇轻轻道,“说不定梦醒了,便是一场空。”
她怕。
前?世?她就怕。
从小怕到大……凡是母亲略给她一点好脸色,凡是略好一点的东西……都是她费尽心机得到的。
没有人宠爱过她。
或者阿柳是对?她真心真意的依赖……可阿柳在乞求喜爱……她自己都没得过几?分真切的喜爱,哪里又?有喜爱给他呢。
顾南章这一世?对?她的好,直到眼下,躺在他怀里,她依然不敢深信。
他说给,便能给她。
那说拿,也便能拿回吧。
说实话?,她不敢深陷其中。
这时,窗外隐隐传来?闷雷声。
初夏的雨说来?就来?,从不跟人商量。
片刻之后,外面下起了大雨。
雷声闪电也接踵而来?,沈胭娇将头扎在顾南章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雷声雨声。
天亮时雨却停了,又?是晴天。
次日过午,庄子那边传来?一个令沈胭娇心惊的消息:说是昨夜雷击了庄子的正房,失了火。
“可伤了人?”
沈胭娇急道。
“不曾,”
庄子里来?回禀事项的下人忙忐忑道,“只是走了水,后来?管事带人将火扑灭了,烧了两间?屋子……就有……夫人住的……”
沈胭娇心里咯噔一声:
屋里别?的倒也无妨,可顾南章写给她的和离书,她是一直放在庄子里的。
在她心里,新宅,是顾南章的。
可她那庄子,那才是她的地盘。将和离书放在庄子,她心里才踏实。
顾南章上朝去了,午间?也没回来?。
沈胭娇只给那边钱氏说了一声,便叫人备了车轿,直奔庄子:她才离开庄子几?天,就出这样的事。
一路上,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好好的,她那房子会雷击失火呢?
去年?那么多回大雨,比昨夜还强的雷霆也不是没有……之前?一直无事,偏就这几?日便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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