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掩唇咳嗽了两声,才接着道:“自从来了这园子,奴婢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受冷受热也就罢了,关键是没什么精神,这次在门上狠狠一撞,更是……”
“咳咳咳……更是不行了……”她虚着声音,“奴婢只怕照顾不了您了。”
听得这话,姜毓宁一下子想起昨日见过的祖母,脸色蜡黄,身形瘦弱,像是冬日里的枯草,风一吹就全散了。
她一下子害怕起来,“绣夏姐姐,你,你也要离开我吗?”
绣夏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终究不忍心,“不会,不会的,奴婢只是怕把病气过给您。”
“奴婢就在这儿住着,您要是想奴婢了,就回来瞧瞧,等奴婢病好了,再下床伺候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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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推门进来的时候,姜毓宁正蜷在绣夏怀里抽泣,见到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脸,不愿被人看见核桃似的两只眼。
竹叶笑笑,只当没看见。
绣夏松开抱着姜毓宁的手臂,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神色歉疚,对竹叶道:“竹叶姐姐,我身子未愈,还下不了床,姑娘怕是还要麻烦您了。”
竹叶并不意外,她福了福身,笑道:“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绣夏一愣。
竹叶抬手拍了拍,早前退到门外的两个小丫鬟立刻进门来,规规矩矩地行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竹叶温声道:“绣夏姑娘安心养病,她们会好好照顾您的。”
她说完,那两个伏地的小婢女立刻磕头,“是。”
看着这一幕,绣夏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这两个竟是隔壁派来的人。
她早该想到的,那位沈公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家姑娘抱走,后续竟无人来她这院子闹,反而风平浪静。
莫不是这偌大的园子,早已成了别人的?
景安侯府虽不济事,但好歹是侯府,这位公子竟能将侯府的别庄把控住……
她以为自己小心算计,无奈将姑娘推出去,可看着竹叶淡然的模样,只怕这本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姑娘……他们要留下姑娘,是意欲何为?
绣夏一下子害怕起来,攥着姜毓宁胳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姜毓宁被攥疼,却以为她是不舒服,咬着嘴巴没喊出声。
竹叶将二人动作尽收眼底,她上前两步,抓住绣夏的手腕,轻声道:“别弄疼姑娘了。”
绣夏下意识松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姜毓宁已被竹叶抱在怀里,她霎时睁大了眼,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竹叶退后半步,提醒道:“绣夏姐姐,您还病着呢。”
绣夏一下子僵住了。
竹叶看她如此,心里也有些同情,毕竟是自小陪在姑娘身边长大的,舍不得也是常理。
但殿下绝不会将这样一个不知底细,又一心为了姑娘前程算计的婢女留在身边。
日后姑娘到了常青园,无论吃穿用度,还是前程姻缘,都该是殿下说了算。
因此,她只笑笑,然后给竹叶吃了颗定心丸,“姐姐放心,奴婢日后会精心照顾姑娘,姑娘就住在隔壁,待姐姐病好,姑娘会时常来看望您的。”
话说到这份上,绣夏还如何不懂,她别无他路,只希望姑娘日后能过得好些,那位沈公子连景安侯府的别庄都能控住,可见不是一般的贵戚。
她不敢再猜,哑着声音又嘱咐了几句。
姜毓宁虽不舍,却很怕耽搁绣夏休息,揽着竹叶的脖子,小声道:“回去吧。”
回到常青园时,也不过才过去半个多时辰,日头还挂在正中,竹叶伺候着姜毓宁换上寝衣软鞋,“姑娘睡会儿吧。”
床榻被褥都是最上等的,比之明雪园的,不知精致了多少,姜毓宁一躺上去,就睡着了。
竹叶还记得几个月前,小姑娘留在这里睡午觉,结果噩梦惊醒,床前无人,后来扑在殿下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这次她再不敢松懈,守在床前,不敢离开半步。
她撑着手臂,靠在床头正有些昏昏欲睡,就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她倏地睁开眼睛,却是沈让负手立在床边。
她矮身要跪,沈让摆摆手,压着声音道:“下去吧。”
竹叶悄声退下,并很有眼力见地将房门带上。
廊下,竹苓抱着一沓衣物过来,见竹叶出来,问:“可是姑娘醒了?”
竹叶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殿下在呢。”
竹苓一愣,偏头往里看,隔着一层轻薄的窗纸,隐约能瞧见床前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竹苓感慨道:“殿下待这位姜姑娘还真是好。”
竹叶将她拉走,纠正道:“哪里还是姜姑娘。”
是他们殿下的姑娘。
平王
9
养孩子是件大事,沈让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姜家空有爵位,并无权势,景安侯夫妻两个整日忙着结交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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