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话音落下,林芙蕖突然诧异转身盯着自己的婢女。仔细一想,觉得事实还真就是云皎月说的这样。每次自己被穆艳娇欺负,她身边的人就全成了哑巴。等穆艳娇走后,她们一个个才都会活过来,再在她耳畔替她指责。“小姐……你别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林芙蕖眸色伤心难以散开,咬了咬唇,突然甩开婢女拉着她的手。转头斥责道,“你不要再妄图说谎蒙骗我。等回府后,我势必会将今日之事全都相告外祖母,往后你在督邮府是去是留,就由外祖母决定。”萧莲全程目睹这官家小姐发脾气的模样。她不由暗暗点头,完全物色上了。想着这官家小姐毫无主见,连处置婢女都得由长辈处置。这下对林芙蕖更满意了。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女子!要是以后能成为她儿媳妇,别说能帮她瑾哥儿谋个小官当当,就是对她……肯定也会无微不至地尽孝!萧莲算盘打得叮当响,迈着步伐朝林芙蕖走去。不过走到一半,就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子尿骚味。顿时停住步伐,用手扇了扇鼻尖的空气,嫌恶地不肯上前。林芙蕖完全没注意到萧莲的行为,她走到云皎月身边,伸手握住双手,上下打量着她,“皎月姑娘,刚刚看你摔得这么重,你没事吧?”“我看天色已晚,在县城外头总归是不安全,不如我送你进城去医馆?”云皎月精致白皙的容颜犹如狂风骤雨下的一树梨花,后背鲜血早已浸湿衣衫。被背后肌肤和衣裳摩挲拉扯出的痛感,痛得身子轻微发颤。她深吸着气,强忍住自己的痛感。摇头示意,“医馆就不去了。”毕竟她自己就是大夫,能治自己的伤。再加上后背的伤也就是血流得多,看着吓人而已,实际上没有大碍。相比较于她身上的伤,她倒是认为林芙蕖的病更要紧。“林姑娘,刚刚听见你的婢女说,你最近在吃药?大夫是给你开了补肾的药?我瞧着你肾气已衰,身子骨并不好。”林芙蕖眼睛逐渐亮了亮,“对,大夫建议我温补肾阳。”云皎月蹙着眉头,暗道这真是个医术不精进的庸医。一本正经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要是再不换药方服用,你活不过三年。”后头刚被林芙蕖斥责的婢女,她还不甘心。生怕自己回府后,会被督邮府夫人一怒之下发卖。于是不服气地喊道,“小姐你看!这个人犯就是个骗子!她先劝你换药方,到时候肯定会劝你花钱买她药方的!”嚷嚷声吵得云皎月头疼。她眼角瞥见祁长瑾冷峻的侧脸,线条也愈发锋利。明显已经不悦,耐性到了头的模样。云皎月打算速战速决,毕竟再不进万寿县,到时候城门一关,她今夜就进不去了。今晚好歹是让三婶娘和三姥爷团聚的日子。“林姑娘,信不信由你。你肾气已衰,要是只重视温补肾阳,会更伤你的胃气。”“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胃已然是不好了。否则,不可能连坐平日里出行的马车,都会吐得这么不成样子。足以见,你的胃气也已经衰败。”云皎月身上没有笔墨纸砚,空间库房里倒是有从祁家顺出来的文房四宝。考虑到现在祁长瑾在,只能问着林芙蕖,“你马车上有笔墨纸砚么?我免费送你一道方子。”“只要照常服用,日常生活里再注意些。少说也能再活个十几年。”林芙蕖颔首示意,她平日里身子骨不行,也就只能摆弄摆弄笔墨,因此马车上也备了些。拂手就让婢女去马车上取笔墨纸砚。转眼间,待云皎月显然更亲近了。直白说道,“我的外祖不曾告诉我病情。但是我偶尔间听见,我的确活不过三年。”林芙蕖早已接受自己会早逝的事实,但是没想到却碰见了云皎月。她递了个感谢的目光给云皎月,“要是你真能让我的身体有所好转。你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会铭记在心!”云皎月怔在原地,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已经扳正了故事的发展轨迹。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告诉林芙蕖男人的名字。想来等她进京和她的帝师父亲相认,她就会报答恩情,提一嘴祁长瑾科举被诬陷的事情。很快,婢女将笔墨纸砚递到云皎月面前。云皎月不认识大齐国的字,就将狼毫笔和宣纸递给祁长瑾。单手帮忙拿着已经研出墨来的砚台,“祁长瑾,我说方子,你写。”祁长瑾入鬓的剑眉微挑,双眸如同波澜壮阔暗流涌动的深海。他双手垂着没动,“不写。”云皎月搞不清楚男人此刻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暗暗下定决心,这男人要是再不写,她就把祁文朗叫过来写!只听祁长瑾目光幽深落在云皎月身上,“你前两日不是还睚眦必报,一点亏都不吃的?”“怎么今日被人推伤到后背都是血,今日也只是质问了几句行凶者?”“你这脾气,倒是让我觉得古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云皎月这次太好说话。他眼眸冷意盛盛,转而对着林芙蕖淡漠说话:“林姑娘用非其人,御下不严,这才害得贱内后背鲜血累累。”“虽然你已经处置了你的婢女,但是难道林姑娘你不该为此事向贱内道歉?你丝毫不提道歉,只提若方子有用后不会忘记的恩情。在我来看,既是行事不得体,又是败坏了督邮府的名声。”林芙蕖苍白的脸色逐渐难看,先前她只觉这男子相貌堂堂神采英拔,没承想现在教训人起来,竟然这般严厉……她也不是个不识礼数的人,知道这次的确是督邮府不对在先。的确是她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婢女。冲着云皎月好好地行了个礼,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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