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眼神逐渐坚定,“当真愿意。”话音落下,像是有一束光,正照进回廊处,祁长瑾内心深处那不可见天日的深渊。对上陆崇颇有些意外的神情。云皎月白皙精致的容颜神采奕奕,音质清冽,“而且,我深信总有一日,祁家会洗清冤屈。在泽州大荒县劳役一辈子,绝不是我们祁家十几人最后的归宿!”掷地有声的话语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畔。连昨夜还和云皎月起冲突的侍卫,也流露出赞赏神色。正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半晌,陆崇抬手缓缓捻须,突然胸腔处传出浑厚舒畅的笑声。“好,你这小娘子,脾气倒是对老夫的胃口。”陆崇视线落在云皎月脖子上挂着的玉坠,“这玉坠既然是芙蕖给你的,想来世上冥冥中皆有缘分。”“你既然救了我,又救了我流落在外多年唯一的子嗣。”“往后,我就收你为义女。”陆崇幽深目光扫过云皎月,最后停驻在回廊处的祁长瑾身上。他早已发现男人在外头,他眼光素来很好,深信祁长瑾绝非池中之物。眼下,他出于感激,收下云皎月为义女。818小说未来,他相信这对夫妻绝不会让他失望,会给他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云姑娘。喔不对,二小姐,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陆大人都收你为义女了,你赶紧答应下来啊!”侍卫催促着云皎月,生怕这小娘子又不知好歹不答应陆崇,再次得罪了可不好。云皎月怔了怔,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接下来一路去泽州,不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事情。有个靠山总是好的,别扭应下来,“义、义父?”陆崇闷闷哼着,有些傲娇,“认老夫当义父,这还委屈你了?”不太满意,故意道,“叫不惯是吧,多叫几次就习惯了。”云皎月失笑,无奈觉得这帝师的脾气还有些意思。这时,柳思辨也带着众人来了。来的路上,柳思辨已经狠狠教育过了柳勇。柳勇恨不得回到昨夜,再不客气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早知道云皎月有京都那边的人脉,他再如何也不会找碴!肯定会吹捧巴结着对方。云皎月听到外头有人来的动静,舒展的眉头蹙起,“对了,虽然我很高兴能有个义父。”“但是陆大人……”“嗯?”陆崇故意吹胡子瞪眼。云皎月干笑了两声,“但是义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现在还只是个人犯,要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万不会让人知道我有个当一品帝师的义父。”“否则匹夫怀璧,接踵而来的肯定都是祸患。”陆崇深邃眼眸似笑非笑,能知道匹夫怀璧,又愿意遮掩锋芒。他可真期待,要是有朝一日祁长瑾洗清冤案、步入官途,这云皎月能震惊多少人。漆黑眸子闪过一抹满意,“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办。”陆崇话刚说完,柳思辨就浩浩荡荡领了柳府众人进来。柳思辨虽然只是个师爷,但到底也是混迹万寿县官场。半鞠着身子笑脸相迎,“陆大人不在京都,居然出现在万寿县,又大驾光临。实在是让我柳府蓬荜生辉啊!”陆崇位居高位,早已习惯手底下的人追捧。看了眼云皎月,淡淡道,“老夫身体有恙,故而回乡散心几月。”“幸好遇见了皎月这孩子,眼下身体大有好转之势,想来回京也就是近日的事情。”话毕,柳思辨看云皎月的眼神更具有深意了。昧着良心,眼都不眨一下地变着花样夸赞,“能为大人治病,实在是皎月前世修来的福分。”“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嫁到祁家多年,从没惹是生非过,举家上下任谁都得夸她一句好!”云皎月听不下去了。她即使再觍着脸,也做不到昧着良心应下这些假大空的夸赞。看着天色已经大亮,想来再过不久,也要开始继续启程去泽州。于是抓紧时间,走到柳勇身旁,小声问道,“三舅舅,可否借一步说话?”柳勇积极应下,现在对云皎月的态度极为尊敬。和柳勇走到正厅外,云皎月从袖子里拿出撕下的书页。“三舅舅,我听闻你在万寿县书院教书,想来学识定是不浅。”“不知可否将这一页有关于阴阳五行的内容,命学子们抄写且广而分发。”云皎月将撕下的那页《大齐国语》递到柳勇手中。柳勇下意识默念着书页上的文字: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默读完这句话,柳勇眉头深深蹙起。这句话的意思是,阳气潜伏于下不能出来,阴气压迫阳气不能蒸腾,所以有了地震。
柳勇教书多年,阅书无数。又突然从这句话想到一件事情。这几日柳府厨房院子里的地下水,有发浑、冒泡和变味的情况。这可不就是,阳伏不能出么?刚好,和《大齐国语》里的这句话对上了。紧皱着眉,这颗心几乎都高悬着!诧异望向云皎月,“瑾哥儿媳妇,你是怀疑,这几日沧州会有地震?”云皎月纤长眼睫遮掩着眸中快速闪过的惊奇,她根本没想到,柳勇的反应会这么迅速!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三舅舅是怎么从这句话,联想到会有地震发生。想来国语知识高深莫测,她一个现代人,对古文的理解能力就是不如古人。不过,既然柳勇自己意识到地震即将来临,倒是好事。起码他一定能把地震即将来临的事情,经过数以百计的书院学子,广而告之万寿县所有人。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沧州和青州各个州县的人,也会有足够的准备应对地震。云皎月缓缓颔首,“三舅舅,我昨日给文朗买了这本《大齐国语》。”“路上闲着无聊,就让文朗给我读了几段,刚好就听到这句话。你也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我家长瑾是考过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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