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会医术的大夫齐齐朝云皎月身边聚拢。大家分别在县城里的空地上,自觉划出各自需要的空间,以备诊治。云皎月特地选了一块靠近城墙的角落位置。让聂韬给自己找了几块大面积的布料。将布料搭在竹竿上,搭建了可遮挡视线的露天简易空间。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四面八方间,前来救援的人越来越多。连陆崇都不顾病容,到了通安县。一道来的还有柳思辨一家。柳勇今日卯时末去书院后,就让学子抄写了《大齐国语》里有关阴阳五行的内容。他觉得抄写速度太慢,索性直接发动全书院的教书先生和学子们。让他们挨家挨户,开始告知地震这两日即将来临。万寿县里的百姓本没有将地震当回事。可又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柳勇是个有学识的人,说出来的话他们信一信也没有什么坏处。因此整个县城的大多百姓,都出了自家房屋。不是跑到田地里耕耘,就是发动一家老小去踏青。后来浩浩汤汤的人,得知通安县百姓有好些被掩埋在房屋下,就都自发地成群结队,带着药物资源来救援。将可能需要用到的药材和器具,都分发给各个大夫。夜色逐渐笼罩通安县里的每一处角落。万寿县民众几乎每人都手拎着一把灯笼。烛火照亮所有人的视线,恍如置身于白昼。“皎月,这个人不会呼吸了!”柳韵秀和柳夫人等人用担架将伤者抬进云皎月的露天空间。将人抬进来后,又急忙出去搬挪杂物,救人。她们都认为,只要她们的速度能够快些,再快些!祁长瑾的生机,也就能再多些。云皎月用意念将人挪进空间手术室。用腹部提压心肺复苏仪对伤者进行心肺复苏!等伤者恢复呼吸后,再检查着对方除去呼吸心搏停止外,还有没有内脏受伤的可能性。“堂嫂,这个人浑身都是伤口,被砸烂了后背!呼吸还在,不过意识不太清晰。”祁文朗和程二他们用担架将人抬进来。离开的时候,又将恢复呼吸的伤员抬出去,转到其他大夫手里。云皎月熟练将糖盐水注入伤者静脉。等消毒过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创面伤口。看患者疑似破伤风,直接从空间医药房里拿出破伤风抗毒素给人打了一针。“祁少夫人,这个伤员的腿好像没有知觉了!这腿肿胀得不成样子,是不是要截肢啊!”“他刚刚还想小解,我都扶着他了,可他还死活尿不出来!”李虎嗓音粗哑,和流放人犯将伤员抬进来。云皎月为了节省体力,颔首示意。表示已了解基础状况。她将伤者的下肢用木棍进行固定,背过身去,快速从空间里拿出含碳酸氢钠的液体。装作是万寿县民众带来的药物资源,来让伤者进行服用。一个又一个伤者,被抬进云皎月搭建的露天简易空间。可惜并不是所有被云皎月医治的伤者,都能活下来。有的伤者由于被挤压时间太长,以至于移开挤压物时,坏死的肌肉释放出大量的电解质。被挖出废墟时,刚以为迎来生机。最后却因为心、肾衰竭,绝望死去。天际逐渐散发出光亮。云皎月四肢浑身酸痛,瘫坐在地上短暂休息。双手不受控制,不停在发抖。突然一道声音从外头传来,灌进云皎月耳畔:“祁少夫人!你夫君被挖出来了!”云皎月猛然间身体一颤,思绪明朗。尽管身体体力已经濒于临界点,但她还是下意识抬手,去扶墙壁站起来。根本不顾脚腕的伤,发抖的手,还有累到极致的身体。刚起来,挂在竹竿上的布料,也倏地被掀开!祁向磊和聂韬已经双手抬着担架,将祁长瑾送了进来!“祁长瑾!”云皎月脱口而出喊他,跌跌撞撞跑过去,肿胀脚腕却突然一拧。还没站稳,身体就径直朝地面砸去。地面细小的细石和身体碰撞,白皙藕臂般的手腕骤然擦伤,出现密密麻麻的伤痕。云皎月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没把这些小伤当回事。忍住散架般的疼痛。扑到祁长瑾身旁,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祁长瑾被抱住的刹那,浑身不再像被压在房梁底下时的那般紧绷。他卸下心理防备。等看到女人抱他时,露出的密密麻麻伤痕,还有感觉到在不停发颤的双手。祁长瑾蹙着眉,眼眸闪过一抹心疼。男人嗓音低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我就在这里,不会跑不会丢。”“你怎么跑这么快?”祁向磊听不出祁长瑾的情绪,会错意。还以为是自家侄儿被压得太久,所以心情不好。替云皎月解释,“皎月一晚上都在治病救人,已经诊治了几百个伤员。”“我们想让她歇歇,但她说她多救一个人,就会有更多的伤员被抬进她这里。没准就能更早一些看到你。”“她跑那么快,也是担心你。”
云皎月趴在祁长瑾身上,好半晌才是站起身子。视线不停上下打量着他,检查着男人有无肉眼可见的伤口。祁长瑾运气很好,被四分五裂的墙面淹没时,身上正好有房梁卡在砖道上。以至于墙面倒在房梁处,刚好保证了一定的呼吸空间。他玉色容颜此刻灰头土脸,但却掩不住清隽的悦目风华。听见祁向磊的话,祁长瑾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抿着,但看向云皎月的眼神已然有了变化。他深邃眼眸如同流光划过夜幕,掩下眸中的心疼。舔舐着自己干裂的唇,“可你手抖成这样,现在又摔了一跤,手臂有那么多伤口。”“万一以后留下后遗症,要怎么办?”云皎月清冷目光纯粹,蓦地说出几句,“地震发生时,你担心我跑不掉,所以不顾自己安危,选择急着把我扔到马车上。”“现在我担心你,所以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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