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儿是个宁折不屈的人,要不是先行反应过来了。这会儿听见云皎月说罪臣之女仁厚,她得在学士府痛骂一场!思来想去,她咽不下这口气。该骂还是得骂!而且姜世子妃不是傻子,要是她的态度莫名软化。说不定会觉得云皎月对她的交好之心另有所图!宛如被气愤,愤怒指着云皎月,“好好好!你竟然说……罪臣之女仁厚?!”“云皎月,我今日对你无话可说!你若非要去攀附姜世子妃这样的富贵,就随你!”“我看今日这学士府,我是待不下去了!”说罢,甩着宽大衣袖在后背,一怒之下走了!刘蓉伸手想喊住薛福儿,“薛福儿!福儿!你别走!”喊了几声没有回音。刘蓉胸口憋着气,顿时对云皎月很有意见!认为不管是出于什么由头,云皎月都不该和姜世子妃来往!但祁长瑾对都察院有恩,她父亲还嘱咐过她,今日要在学士府好好待着。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还是决定留下来。按捺下不悦情绪,将云皎月拉到一旁:“皎月,福儿心直口快,家里没有姐妹,兄弟比她又大上五六岁。”“她在自己人面前,说话向来管不住嘴。”带着责怪意味,“你要是宴请了姜世子妃,你好歹提前和我们说一声不是?”“还有,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刘蓉深吸了口气,“今日学士府宴请的宾客,大多都是文官一派,忠义之士的家眷!”“等她们来了,若看到姜世子妃在这里,日后你家夫君还能得朝臣看重吗?”言语中隐隐透露着威胁,“你自打青州而来,一路不容易。”“你得比我们这些人,还要爱惜羽翼不是?”云皎月眼眸隐忍得晶亮,没准备多解释。说到底,她和刘蓉薛福儿等人的交往,只是因为需要而已。她不爱被胁迫,合着来,不合则去。身后,林芙蕖不明白自家义妹究竟为何要和姜王府搭上关系。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她都站在云皎月这头。看姜世子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拂手示意,“世子妃稍坐片刻。”温声笑道,“刚刚是薛福儿不懂事,我替她赔罪。”姜世子妃大度笑了笑,她太想抓住和人交好的机会。摇头,“无碍。”两个字刚蹦出来。视线里,云皎月和刘蓉居然起了争执!云皎月推开刘蓉握着她手臂的手,无奈捏了捏眉心。她转身望向花园湖泊方向,站在亭子里,脸部线条逐渐冷硬。打起精神应对,“刘蓉。”“我知道你们这些京都贵女,根本瞧不起我这个从青州城里出来的商户之女。”“可我做事情,不喜欢受人胁迫。因此,你不必拿我夫君朝堂上的事情压我。”“再者,这里是学士府,我爱请谁就请谁!”“你的手……最好不要伸得太长。”或许是因为出身缘故,相比较于刘蓉,云皎月更喜欢薛福儿。薛福儿的父亲在大理寺当差,查过的案件数不胜数,案件之中的弯弯绕绕,都决定了薛福儿心思的细腻和敏锐。而刘蓉的父亲,在都察院当差。都察院的官员,若非提前打招呼,行事都是一根筋。他们看到什么不满的,哪怕是以头抢地,都要唾沫星子横飞的去谏言。这是职责所在,本没有什么。可刘蓉耳濡目染,身处内宅眼界短窄,对外界的事情,根本不去深究缘由。她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对她云皎月,交际亦是居高临下的态度!云皎月眼眸清浅,默默移转开目光。声音平缓,“今日有争执是好事。”“我正好告诉你,我云皎月并非提线木偶,做不到一言一行都符合你们的期望。”“如果以后也会像今天这样,只要我稍有让你们不满,你们就要来敲打警告!”“那我不愿和你们来往,当下自便吧。”刘蓉瞳孔微震,动了动嘴唇。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不是,我没有要敲打警告的意思。”刘蓉没想到云皎月竟然说话如此直白。此刻院子内的气氛分外消沉。院子里的林芙蕖和姜世子妃,也难以置信刘蓉竟然被下了逐客令!这时,程二来禀告,“夫人,李小侯爷和宋小侯爷来了。”“他们正和大人在书房闲聊,说是听见后院有人争吵,特地让我来瞧瞧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云皎月懒懒抬眸。看人的眼神凉飕飕,“后院一切安好。回去告诉长瑾,让他别担心。”
程二讪讪擦汗,脚趾隔着鞋底都要扣出一块地皮!看见刘蓉一副眼睛红红要哭的样子。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切安好啊!林芙蕖上前挽着刘蓉,细声细语哄着,“好了,别生气。”“皎月只是在说气话,没有不愿意和你们来往的意思。”顺道说教,“皎月性子傲,你若付出真心,她也会真心相待。”“她是我妹妹,你多担待些。”与此同时,姜世子妃听见李敬之也来了学士府后,舒展的眉头紧紧蹙着。她身为继方婉之后的世子妃,再清楚不过李敬之和姜王府的势不两存!这男人不仅目无法纪,而且还做事疯魔,甚至不计后果。这样的男人,她要是碰上了,会有不必要的事端产生。可难道就这么打道回府?要是连其他贵妇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这么回去,她不甘心。“世子妃,我前几日新得了件古董,是两百多年前的绿釉杜家款璎珞纹净瓶。”云皎月挑着姜世子妃喜好的话题。盯着对方的眼神晦暗不明,面带笑意,“我听说世子妃品鉴古物是行家,不如去我院子里的藏品室瞧瞧?”姜世子妃眼睛微亮,笃定李敬之不会冲到女子家的内院去。或许耗一耗时间,能撑到对方离开学士府的时候。点了点头,“好。”兴趣被点燃,对云皎月生出亲近意味,“不过你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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