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柳韵秀命人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猪肉饺子过来,按照习俗,立冬之日的饺子不能不吃。云皎月在学士府本就没吃东厨备下的饺子,正好肚子饿。不见外开始吃,林芙蕖刚吃过午膳,则慢条斯理小口吞咽。祁昭昭一听云皎月来了,立马拉着祁文朗从院子里小跑过来。她出落得愈加亭亭玉立,身上似被书香气浸泡过,跟腊月间白皑皑雪地上独上枝头的寒梅一般,无法让人忽视。秀气的鹅蛋脸被冷风剐蹭得泛红。凑到云皎月身旁抱怨,“堂嫂,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说起来言语间都是惆怅,“以前我们在沙橘村的时候,每日都能见到。”“现在住在同一条街上,隔得不远,却总也见不到。”云皎月嚼着猪肉馅饺子,青玉碗里冒出水白色热气。抬头凝视着又高了些的祁昭昭,突发奇想认为祁家外貌基因都还不错。祁家三房里,哪怕是二房的祁盛天太过肥胖,五官也是优异于常人。伸手抚了抚祁昭昭跑过来时,有些乱了的刘海。没说出以后她们会隔得更远,也没什么机会能见面的话。将她碎发捋到耳后,和容悦色道,“下回不用那么赶着来见我。我就在你们府上,又跑不了。”“再说,你下个月都要定亲了。再如何也得学着更加稳重。”侯府妇不好当,永昌侯夫妇对儿媳就算再容忍,也会希望儿媳对外能端庄得体的待客。否则,少不了有人会在背地里说闲话。她和祁昭昭短暂相处的几个月,这场筵席终会散场。等她敛下涉事商户的大半家财,在祁长瑾回来前恢复自由身。京都这种鬼地方,她会离开。是以,她铁定不会出现在明年祁昭昭嫁人的婚宴上。有些需要提前叮嘱的话,得提前说。祁昭昭努了努嘴,挽尊道,“我在人前,是很稳重的。”“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堂嫂,想念堂嫂了而已。”祁文朗看着妹妹淡笑不语。在一旁双手作揖准备行礼,看见祁向磊进来后。双眼亮了亮,带着喜意,“爹,你回来了?!”祁向磊点了点头,祁文朗才行礼道,“见过爹、娘,堂嫂和芙蕖小姐。”在李大儒的教导下,祁文朗待人接物颇有端方的谦谦君子模样。云皎月透过祁文朗仿佛看见了年少时,曾在李大儒门下读书的祁长瑾。她晃了晃脑袋,刻意不去想男人的存在。既然选择了自由身,那有关祁长瑾的一切,都得慢慢淡化在心中的地位。祁向磊将黑漆洒金盒交到自家儿子手里,“陪你堂嫂和芙蕖小姐再待一会儿。”“之后就快些去李大儒府上。”“今天勤快些,去拜望李大儒的学生肯定不止你一个。到时候在孔子像前行完跪拜礼,就帮李大儒干些家务活。”祁文朗重重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大儒平时里对他循循善诱,他自然也将李大儒看得和父亲一样重要。打开洒金盒看到石色深沉的厚重砚台,一眼就辨出是考究的精良之物。笑道,“师父一定会喜欢父亲您备下的礼物。”祁向磊坐在主座上,一路舟车劳顿,柳韵秀给他端上了碗饺子。祁向磊搅弄着饺子汤,刚想吃上一口,却突然放下勺子。对着云皎月教育道,“皎月,俗话说日亲日近,日远日疏。”“我们都是患难与共过的至亲,这样的情分纵观各户人家,也是少有。”“如今别说长瑾这几月不在京都,就是几年不在,你也要和堂弟妹多来往才是。”云皎月把心里的话藏得死死。这几月她是刻意不和三房多往来。可以说从到京都的第一日起,她就在琢磨要润物细无声地疏远祁家所有亲戚。面上不显情绪,“我记住了三叔。我往后一定常来!”祁向磊满意点了点头,“我这次从青州启程,你二叔和二婶娘让我给你带了不少榴莲。”“想着京都之人或许喜欢,你可以带些回去,送给关系要好的贵人小姐。”云皎月眼底浮现笑意,感受着寻常的长辈关爱。还挺愧疚和不舍,仔细想想柳韵秀和祁向磊一家对她挺不错。要是真的到了和离走人那一天,她也要心狠点,再也不见祁家人。这样才能避免相见时的尴尬。云皎月在堂屋乖巧吃完饺子,将青玉碗交到一旁服侍的三房家仆手里。“三婶娘,今日丰年宴会,你府上忙。可有我和义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林芙蕖也起身,“是啊,要不然我今日叨扰还真是过不去。”“若是三房夫人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就尽管知会我和皎月。”柳韵秀哪敢使唤帝师府的嫡亲小姐。她面目和善,迎上去,“芙蕖小姐不用客气。”“你是皎月的义姐,就是我们祁家三房的自己人。”“丰年宴会有下人cao心,你和皎月二人就在园子里逛一逛,去昭昭院子里坐一坐也好。”祁昭昭这几日在看医书,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云皎月。挽着云皎月的手往自己院子里走。虚心请教,“堂嫂,我想问问你有关于小儿舌炎的病症问题。”白嫩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永昌侯府的小孙子,我未来的侄子,他近日喝奶时,时常吞咽困难。”“而且他老是烦躁啼哭,侯府请了大夫,大夫只说是孩子舌头下有个肿块,是得了重舌之症。”“偏偏开的药吃了,却不见好。我正想着找出医治的法子,也好和她们先打好关系。”祁昭昭长大了,知道人和人的关系需要利益维持和示好。云皎月倍感欣慰,没忘记身旁的林芙蕖。带着人一块边走边交流,“舌为心之苗,脾之脉络都在舌下。”“小儿舌炎这种病,多半有三种病因。”
“要么是因为胎毒所引起,要么是因为心脾积热,又或者是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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