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羽话音刚落,那张脸还没凑近,迎面砸来一道摇摇晃晃的黑影。
“唰”的一声,他被宋随突然放下的车帘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下。
他吃痛捂住,又听宋随没有分毫感情的声音:“玩够了就赶紧叫她上来。”
“大人,今夜左右也无事,不如就让她们再玩一会。”
宋随的声音冷过外头的飘雪,“莫春羽,你最近对她很是上心?”
隔着帘子,他虽看不见宋随的表情,但听他这声便知道自己又惹了他不快。
莫春羽心里依旧记着那日在梁雁房门外听到的她维护宋随的话,想到他们三人冒认人家救命恩人身份,在梁府白吃白喝的事情,心中那一抹愧疚也愈发深了。
于是犹豫再三,在明知会惹恼宋随的情况下,依旧开了口:“属下多嘴两句,您别不爱听。梁小姐她是个好人,人长得好看,性子温温柔柔的,心地也善良,时常关照您,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想着您,旁人说您坏话时也护着您,您这样……”
宋随拉开了车帘,眉尾挂上一片雪花,更显容貌冷凝,神情冰滞。
莫春羽顿了顿,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不敢看他,继续开口:“您这样不好,若是您实在不喜欢她,不如我们早些找范家的人问清楚,看看这梁宅中能找到什么线索,也好早日搬出去,不再叨扰。”
宋随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袖,唇角竟扯出道弧度来。
见他这样,莫春羽后背忽地升起股冷意,顿感大事不妙。
雪夜之下,街边的融融灯光衬得眼前人好似一尊玉面修罗,那人缓缓松下唇角,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若是想认她当主子,现在就滚。”
宋随说完这一句,那帘子又‘唰’地一下打下来,简直劈头盖脸。
莫春羽摸了摸脸,重新捞起缰绳,长长吸了口气才朝下头那两人道:“梁小姐,盈双姑娘,夜深了,我们要不先回去吧。”
梁雁在雪里回过头,脸上的笑意还未收起,更显冰肌玉骨,姿容胜雪。
她拍拍手道:“也对,我还得回去给范姑娘写帖子。”
于是又拉着盈双回了马车。
她一句推辞都无,如此通情达理,为宋随考虑。
这让莫春羽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后半程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梁府。
马车到了梁府后,梁雁便看见碧流在门口等着。
碧流见她回来了,先是看了一眼驾着马车的莫春羽,神色凝了凝,而后才迎上来。
碧流上前,拉着梁雁的手往里走,“小姐,不是说老爷去接您么,怎么是他们去?若早知道是这样不如与我传个话,我就带车夫去接了。”
三人并排着往里,梁雁解释道:“你别多想,爹爹突然有点事,才托宋大哥回来的时候捎上我的。”
“往后还是让我们去接吧,您还未出阁,虽是同路,但坐宋大人的马车总归是不太好的。”
梁雁很快应下:“也成。”
宋随从马车上一只脚迈下来,衣袖间跟着滚落下一根银钗,就落在他脚边。
他弯腰拾起,钗子是芙蓉花的花样,下头缀着流苏。
是梁雁的钗子。
他开口想要将人叫住,只是片刻的功夫,她早已携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热热闹闹地往里走了。
这么晚了,为了支簪子追到她院子里似乎不太妥当,他在原地默了片刻,于是只能随手塞进袖子里。
“大人,我怎么看梁府的丫头不大待见你呢?”
莫春羽是个不记事儿的,虽然方才被宋随凶了两句,但转头便抛在脑后,又不正经起来。
他将马车绳递给了一旁的护卫,小跑着到他跟前,一副十分欠揍的模样。
宋随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袖口,提步往里走,不想与他多话,“你以为她不待见我,便能待见你?”
“我……应当还好吧,盈双今日还给我吃糕点了呢。”
他觉得比起他家大人,他在梁府的人缘应当是要好不少的。
说话间,莫春羽揉了揉肚子,说起来还真又有些饿了。
梁雁主仆三人回院子的路上,盈双想起什么,便同梁雁说:“对了小姐,昨夜你说让我吩咐后厨送些糕点给宋大人。那糕点昨日做好了,但我看他屋子熄了灯烛便没叫人送。然后本想今日送过去,又怕隔夜的吃了不好。”
梁雁用脚踩着地上积起的薄雪,很是开心,“所以你把糕点丢了吗?”
“怎么可能,奴婢可是过过苦日子的。心想着不能浪费,早间碰上莫侍卫,便给他吃了。”
碧流担忧道:“不会吃坏肚子吧。”
梁雁抬起头来,拍拍碧流的肩宽慰:“莫侍卫看着五大三粗的,应当不要紧的。”
盈双立刻应道:“我觉着也是!”
几人说说笑笑,又在院子里玩了会雪,这才进屋去休息。
回了屋子,梁雁便立刻叫了碧流备好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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