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没有男子洗澡你一个大姑娘家家在一旁看着的道理。若实在要人盯着……”白萍拉长声调,瞥了一眼兰野,“小兰野,只怕得劳你费心了。”
木桶里的水温很高,却恰好在皮肤可以接受的范围。吴不悔把身体缓缓沉了进去,被滚烫热水包裹住,身上立刻一阵酸软,只教人心绪空明,浑身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感觉如何?”听到吴不悔已经入了水,本来背对着他的兰野缓缓转过身来。
“甚好甚好。”吴不悔嘿然一笑,说罢,将头往后一仰,后颈靠在木桶边缘,彻底将身体放松下来。
今日实在疲累,他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奇怪的是,醒过来的时候明明天都已经暗了,水却还是热的。
忽然听得白萍的声音在门外轻声抱怨:“我的好姑爷爷,你那好哥们儿要是要这样睡一晚,我就得来来回回打一晚上的滚水来?”
兰野用更轻的声音道:“等会儿时辰若是晚了,就不劳烦白兄了,我自己也可以去的。”
一声幽幽叹息,白萍用一种无奈的口吻道:“别别,哎呦,我真怕了你了。你这病怏怏的,推着个竹椅,哪里方便?还是我来吧。”
兰野道:“多谢。”
又是一声长叹,白萍似乎提起了什么东西,飘然而去。
兰野悄无声息合上门,返回房中。
吴不悔连忙将眼睛闭上,装作还在沉睡。
片刻后,吴不悔听到极轻的往水桶里加水的“哗哗”声。
木桶里的水很快重新烫了起来。
吴不悔大概知道白萍是提着什么东西走了。
只怕他睡着以后,兰野便一直在此守候。水温降了便舀一部分水出去,让白萍提走,再提来滚烫沸水,兰野又将滚水加入木桶之中,如此不知循环了多少次,一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桶内之水滚烫的热度。
一瞬间,吴不悔的心好像也被那滚烫热水烫了一下。
暖暖的,却又有些酸涩和刺痛。
他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受到好心人资助一直念完高中,如愿以偿考上了一所可以全免学费的大学,勤工俭学加上奖学金倒也能够生活。因为着急赚钱,没备考研究生,毕业后便急急忙忙进入了社会工作。虽说没爹没妈,但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倒并没有过得那么清苦,只是偶尔夜深人静之时,总是会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但究竟少了什么,他却又不知道了。
而现在,此刻,他的心,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填补了一小块空缺。虽然只有一小块,但终究他的心,不再是那般空空荡荡,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吴不悔睁开眼,抬起一条手臂放在木桶边缘,后背勾勒出硬朗的肌肉线条,叹道:“可真教人神清气爽!”回头看到兰野,“少城主果真一直在这里守着我。哎呀,何德何能。多谢多谢。”
白萍正好倒完换下来的水,提着一个空桶愁眉苦脸地回来,听见房中有人说话,便知吴不悔醒了,顿时喜上眉头,立刻将桶一扔,就要推门而入,又忽地停住了手,略一迟疑,隔着门大喊:“小吴兄弟你醒了!那我便先撤了!”
收拾完毕,换上崭新衣衫,吴不悔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剥了壳的嫩鸡蛋,白白净净,清新爽口。
他给兰野斟了杯茶,又殷勤地看他喝了。
坐了一会儿,兰野忽问:“你似乎真的很想成为内门弟子?”
那能不想吗?那可是我的一线生机啊大大!
吴不悔嘴上一本正经应道:“自然。我记得先前便同少城主说过原因了。”
略一思忖,兰野道:“我看了你同人比试。你灵力足够,却是有些不得要领。不但调动灵力有些困难,使用起来也不流畅,如此一层一层下来,只怕是在用十成的力发挥二成的作用。”
吴不悔小鸡捣米似的点头,“难怪有的时候总觉得那灵力不太好使,时强时弱,全无定数,用得我十分辛苦。”
兰野颔首,道:“若能成为内门弟子,修习青城派入门功法,不光能洗筋易髓,还能习得取放有度之法,的确可以将灵力使用得更加自如。”
还有这等好事?吴不悔顿时来了神,正想说点什么,念头一转,又变成了霜打了蔫花,嘀咕一句:“只是如今我已然错失两次机会,再等重新累计积分,最少也得个一年半载……”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他倒是等得起,魔头老板却断断不会容他再逍遥快活数年之久,只怕他有耐心,却没命等。
吴不悔托腮望墙,淡淡忧愁。
兰野一瞬不瞬看着他。一颗水滴从吴不悔湿漉漉的发尖滴落,掉在他的半边脸颊,划过一颗很小很小几乎微不可见的痣,来到脖颈,再顺着修长的弧度,钻进衣衫,消失不见。
兰野喉结微微一滚。
他立刻垂下眼睛,少倾,忽然道:“不如,你来我身边?”
吴不悔手肘一滑,脸就要砸到桌上。猛地侧头朝兰野看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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