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翻修过,香薰和木头潮湿的气味扑鼻。但还不算沉闷,因为付西元经常带人来。
他问林清:酒还是饮料?林清摇头,他就只倒了杯水,用薄毛巾裹住冰块,塞进林清手心,“这样就不热了。”
屋里很静,空调风声却响,呼呼吹动,吹得人心痒。像蹩脚的萨克斯风演奏。
付西元坐下来,手指白而细长,不经意间碰到他手背。
林清敏感地躲开。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便觉得这有些调情,但天知道付西元怎么想。
付西元很有名。传闻里仿佛每个人都睡过他,性向成谜,声名狼藉。
他当然比不上人家驾轻就熟。
今天的付西元仍然光彩照人。穿了件简单白上衣,配饰也少,但显得既英俊又干净,青春朝气。
他问林清,刚吃完饭难受吗,我给你找点消食的。看不看电影?旁边有按摩椅。你困不困,弟弟?
林清问他:“不是喝杯水吗?”
“喝啊。”付西元的手掌带着点儿冰块的凉,克制地轻拍他的肩膀,“放松点儿。你一直很紧张。”
林清不以为然,正要反驳,却听他道:“但不是那种傻乎乎的紧张,更像一种抽离。你有时候不想融入人群,但又不是完全抗拒。”
这话让他怔了怔,“你分析我干什么?”
“不是分析,”付西元认真地说,“我只是想了解你。”
林清心口一跳。
有些事他虽然心知肚明,却依然会感到吸引。
就像男人逃不开美貌的绿茶婊,付西元这种条件,又这样示好,很容易让人被虚荣心裹挟。
林清一边想离他远点,一边又想:他在讨好我。他想做什么?
这么一想,难免想到些不健康的。
于是难免心跳。
付西元的态度自然,言谈幽默而随意,还顺手播了部电影。林清盯着投影屏,感觉有一束视线在身上游移。
他扭过头,正对上付西元直白的双目,那形状优美的鼻梁,有点儿娇俏的鼻尖,皮肤光滑,看不出瑕疵。
那专注的样子,好感仿佛能从眼里溢出来。
林清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是同性恋,付西元?”
这话让付西元始料未及,顿时感到被冒犯。他潜意识里很排斥这个词,“怎么这么问?”
“所以你是?”
“不算。”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付西元淡淡,“都说了你爸是我干爹,刚来读书认识人不多吧,多交几个朋友不好吗?”
林清打量着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行吧。
林清起身,“我走了。”
付西元一愣,连忙拽住他,仰起头解释道:“但我可能是双性恋。”从上俯视,他这张脸更加立体,异常精致。
他说:“你知不知道金赛理论?人本质上都是双性恋,只是有的人偏异性点。我有时弄不清,也许是没碰到更特别的那个。”
林清嗤之以鼻:“哦。你这么想,难怪碰不到。”
付西元却笑了,松开手说好嘛好嘛!我送你回学校。然后帮人拿上包,塞了瓶水给他,“吃不吃牛肉干?”
像照顾女孩子一样。林清摇头:“我不吃零食。”也不吃这一套。
“那吃什么?下次请你。”
“不用。”
“这次你付钱,我不得请回去?”
“你可以aa。”
“……”
付西元于是懒得理他了,自顾自点了根烟,领人上车。
一路放着歌,绕了远路但不堵,兜风般开快车,推背感挺爽的。发动机很响,更爽了。
只是坐副驾不太爽。
林清想,有一天我会开更好的车。那就轮到付西元这样的坐副驾驶了。
一路上,付西元像变了个人,几乎不说话。
林清原本已经对他很有戒心,但热度突然冷却,仿佛陌生人,他又有点不适应。
心里不安,又懒得看手机,用余光瞥见付西元的侧脸,像希腊雕塑衬着月光,高贵而冷清。
真他妈人模人样。
下车时,付西元叫住他,从窗户里抻出头来,像乖巧探头的小动物,有点羞涩般试探:“明天来接你?”
“干什么?”
“吃饭。”
林清想拒绝,但付西元小心翼翼的腔调却让他心动。还是那句话,谁不喜欢被讨好?
刚犹豫两秒,付西元就已经启动引擎,潇洒地挥手告别,说明儿找你,别忘了看微信。刚才那点害羞像假的一样。
林清莫名气闷。
车飞驰而去,他低头看手机,发现之前自己强行付掉、用光花呗额度的那单晚餐,被原封不动转了回来。
该死,他不想蹭饭。
行吧,林清找到理由:明天再约一次也不是不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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