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雪初丧母,陛下特恩准她出宫为母亲送行,她一身缟素,未施粉黛,清雅的似盛开的白荷,她正站在母亲的床边,盯着床上仿佛睡着的人,虽脸色毫无血色但神态如此安详,想来母亲走的时候也没多少痛苦。“宸妃娘娘,该是封棺的时辰了。”一旁的木工提醒道。雪初站在那不言一语,没人敢催促她,良久。退到一旁。随后传来木棺被狠狠敲打的声音,仿佛雪初的心也被这么重重的敲打着。也许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雪初半滴眼泪都没流,实在太过安静。下葬后,雪初便回了窦府,陛下特准她在府内吊念生母,七日后再回宫。见自己的妹妹回来之后便一直呆在母亲的房中,这也到了吃饭的时辰,窦谨佑走进来。他相比几个月以前,脸色红润了不少,身体也不再那么瘦弱,整个一翩翩公子,儒雅沉着,经历了那么多沧桑波折,人更加的成熟稳重了。“妹妹,生老病死,强求不得。”其实母亲能撑这么多年已是不易了,经历了那么多,窦谨佑看得很开。苦涩一笑“以母亲的身体状况,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应该为母亲高兴,那样苟延残喘的活着,真是生不如死。只是母亲的去世让她觉得悲哀,那个父亲从头至尾都没正眼看过母亲一眼,甚至是在她的面前连演戏都不想演,或许他觉得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早已是陌路人了,那些曾经在一起的日子早就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人无情起来,哪怕是至亲骨肉,也比陌生人还要陌生。闻言,窦谨佑先是一愣,随即也迎合着那苦涩的笑容笑了,他一直在母亲身边照顾,又何尝不明白母亲早就想解脱了。沉默片刻,雪初站起身。“大哥,从今以后我们要好好的活着。”那样坚定的目光射向窦谨佑,让他有片刻的晃神,随即慎重的点点头。既然窦家如此寡情薄意,她势必要成为高高在上的人,将这儿践踏在她脚下。认真的眸子里是对方坚定的身影。许久。像是完结了某种宣誓,默契的并肩向外走去。他们兄妹二人,从来不需要多说便知道对方的想法,从小一样的经历,一起面对的苦难,也许是最懂对方的人。饭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只等着他俩。众人起身行礼。即便心里有万分不愿意,但却要遵循着基本的礼仪。
雪初入座。这还是她入宫后第一次见他们,没多少变化,依旧丑恶的嘴脸,只是在母亲死的这一天,看着格外的刺眼,仿佛是在提醒她过往的一切。吃饭期间众人虚伪的安慰了一番,雪初也没必要与他们一般见识,配合着点点头,也不说什么,窦谨佑也是一样的沉默,对这一家子他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饭后,众人来到大堂坐下。“父亲,我回去休息了。”让她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她只会想起自己在这的十七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她能忍住滔滔恨意已经很不错了。正欲起身,那位丞相大人阻止了她。“娘娘留步,臣有话要说。”语气里没有丝毫敬重,一切不过是形式而已。见对方坐回位置,窦丞相清了清嗓子,一丝尴尬闪过,随即一旁的夫人重重的使了个颜色,他便没了丝毫的犹豫。“雪初你进宫也有数月了,陛下又如此宠爱你,想必会遭来很多仇敌,为父担心你太过善良,应付不过来,所以想着让瑶儿进宫陪陪你,姐妹俩有个照应,如何?”这样显而易见的目的,雪初要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闻言转头看看她的二姐窦雪瑶,只见她一副小女儿姿态,羞涩的低着头,以往趾高气扬的样子,这副模样是在她面前装乖巧吗?想想就可笑。她从小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相貌出众,也是少见的美人,窦丞相很宠爱她,是他着重培养的对象,而窦雪瑶也心性高傲,觉得自己是最出众的才女,从小到大永远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甚至是同母所出的四妹她也瞧不起,所以她这样的庶妹从小受的欺负更是不少了。想到这些,雪初转头看向窦唯的视线更加冰冷了,还真亏的他开得了口,看样子是看出在自己身上捞不到好处,急着送好女儿进宫了,亏他是一朝丞相,夏陌殇那样的人岂是你能左右的。“父亲,本宫才刚刚经历丧母之痛,实在没心思想这些。”婉言拒绝了他的要求,给自己找个敌人,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闻言,一旁的正室林夫人有些着急了,上前拉着她的手道“雪初,母亲是心疼你在宫中孤苦无依的,让你二姐进宫好好照顾你。”那样一副亲昵的姿态可是从未有过的,这林母真是个能屈能伸的,难怪一直能稳坐主母之位,瞧她现在便是一副慈母的样子,一切都是为雪初考虑。一旁的窦谨佑见状,更是对这家人瞧不起,想当初是如何欺负他们兄妹的,这幅嘴脸当真恶心。别看她一副柔弱样子,其实窦雪瑶心思歹毒,刁蛮任性,若真进了宫得了宠,只怕妹妹的日子又很难过了,这才有了起色,他不忍心再让妹妹受苦了。“父亲,进宫之事非同小可,只怕妹妹她做不了主。”林夫人即可反驳道“谨佑,你这话就不对了,以雪初今日在宫里的地位,向陛下推荐个人还是很简单的,何况还是她的亲姐姐。”这话吹捧了雪初,但也明白的说明如果雪初不愿意帮这个忙,并不是能力问题而只是不想让她进宫与自己争宠,连自己亲姐姐都容不下的人,当真是气量胸襟极小,善妒之人,而夏陌殇却又是极为讨厌这样的人。心里冷笑,面上却绽放了文化的笑容“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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