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房外似乎静了一些,那僧人说官府很快就能到,想必是没什么事情。
言乔稍微放心,微微睁眼。
一张蓄满胡须的刀疤脸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三角眼露出凶光:“呦,这还藏着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他一只手就把言乔从床底抓了出来,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刚刚路过的武僧之一。
言乔全身微微颤抖,僵硬着身体被人提了出去,外面有一群强盗,围着中间的几个人质,皆是锦衣华服。
言乔也被扔了过去,地上甚至还有新鲜的血迹,浓重的血腥味包围,言乔一声不吭,抱紧了自己。
“当秃驴就是好,油水这么厚,搜出来这么多香火钱。”
“粮仓也搜的差不多了……”
“带上人质,撤!”
扛起人质上马,一行人速度极快地从寺庙后门离开。
言乔趴在马背上,被颠得头晕眼花。
这群山贼他记得,残忍嗜杀,寨子安在郊外的一座山头上,在原书中兴起作乱没多久,就被言之意用计剿灭。但抢劫青城寺是不曾存在的剧情。
言乔心中泛起了委屈,想到了言嘉慕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被劫持了吗?明日还是言之意的生辰宴,相府会派人来寻他吗?
到了地方,言乔被扔下马,驱赶到寨子后方的空地上,手脚皆被捆紧,直愣愣地躺在地上。
一人被灌了一碗软骨水,留下了两个山贼看管他们几人。
言乔逼自己把喝的东西悄悄呕出来一些,但身体依旧发软无力,接着就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见寨子前方的天空火光冲天,隐隐还有兵刃相交之声。
言乔管不了那么多,环顾四周,竟无一人看管,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他看着远处台阶上的一个盛水的瓷碗,心中燃起了逃命的希望。
言乔艰难地在地上翻滚,吃了一嘴的土,所幸成功滚到瓷碗旁边,用腿把瓷碗扫落在地,抓起瓷片,开始磨绳子。
他用出了吃奶的劲,磨破了绳子,但也不小心割伤了手腕,血流了满手,忍着痛把脚上的绳子解开,言乔撒腿就跑。
人质堆里面有人向他求救,犹豫再三,言乔还是打算过去救人,刚刚到人旁边,就听见远处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当官的疯了吧,派了那么多兵过来?!”
“把那群人挡在兄弟们面前,死也得那群人质先死!”
脚步越来越近,言乔把瓷片扔那人手里,只能让他自求多福,然后转身就往后面的密林里跑。
可还是被那两个山贼察觉。
“跑了一个小崽子!”
“追!”
言乔跑到一断坡前,借着月光能看到下面布满的荆棘和锋利碎石,再往下便是黑黢黢的一片。
他心跳如擂,身后两个山贼很快追来,见言乔无路可走,狞笑开口:“怎么不跑了?”
言乔咬了咬牙,飞快思考着,落入他们手中一定生不如死,还不如滚下坡赌一把,只希望自己命大能活下来。
打定主意,言乔闭眼往下跳。电光火石之间,一抹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言乔,接着寒光一闪,两个山贼就人头落地。
言乔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要瘫坐在地,他勉强稳住了身形,看着面前这人。身量挺拔,黑色窄袖劲装,显得肩宽腿长,发丝束成高马尾,深眉俊目,面容清俊,冷冷睨着言乔。
咽了咽口水,言乔稳住声音:“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姓名?”
夜轩并不理会他,只一手提起他的后领,带他往山下走。
这人拒绝交流,言乔也不再开口,知道他对自己并无杀心就成。
不过还是忍不住地上下打量,无意瞥见他腰间的徽记,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渊字。
渊……言乔能联想到的,只有太子谢承渊。
“你是东宫的人?”言乔惊讶无比,他素来和太子没有牵扯,太子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救他?
夜轩拧眉,不耐地警告道:“不该问的别问,今日就当没见过我,明白?”
嗓音清越如击玉,好听得紧,但说出来的话暗含威胁,让人心惊肉跳,言乔捂住嘴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青年轻功极好,拎着言乔片刻便至山脚,手掌暗含内力,推了一把言乔。
言乔只觉得这人掌劲极大,被迫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再转头,已无那人的身影。
神神秘秘的。
眼下他已经到了官道,再往前走,就能回言家。
言乔缓缓迈步,他累得很,实在是要走不动了。能这么快下山也全靠刚刚那位黑衣大哥拎着他。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言乔已经精疲力尽,瞧见路边的小溪,踱步过去先把溪水喝个饱。
清澈透亮的水面映出他的倒影,看起来狼狈至极。头发乱蓬蓬的,夹杂着碎草和土屑,脸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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